清代洛阳知县马恕酷爱收藏,他在洛阳创建的存古阁,专门收集、储存当地的碑刻、墓志、经幢等文物,当年是国内三大石刻藏馆之一。在洛阳期间,马恕还热心古建筑保护,捐资重修山陕会馆。
捐资重修山陕会馆
马恕,山西介休人,清道光年间出任洛阳知县。马恕在洛阳的政绩不详,史料记载有两件大事:捐资重修洛阳山陕会馆,创建存古阁。
山陕会馆,又称西会馆,位于清代洛阳县城南关外洛水北岸(今洛阳老城南关马市街),为山西、陕西两省商人所建。它始建于清康熙末年,距今有300多年历史,是当时活跃在洛阳附近的山西和陕西两地的成功商人筹资修建的聚会场所,是一个“叙乡谊、通商情、敬关爷”的社交场所。
道光十五年(公元1835年)《东都山、陕西会馆碑记》记载:“(洛阳)城南郭外有山、陕西会馆一区,创自康熙雍正间。计什一之盈余,积锱累铢,殆经始十有余载而后成功。……嘉庆中,雨风剥蚀,颇有倾颓,两省之人惧其湮废,重葺而新之,经营又廿余年”,至道光十五年竣工,“计赀(zī)凡二万五千有奇”。
根据碑文所言,山陕会馆始建于康熙末年,至雍正年间落成,历时10余载;重修山陕会馆,自嘉庆年间至道光十五年,长达20余年,耗银25000余两。
该碑还开列了此次重修会馆的董事,计有山西、陕西两省商号23家,此外,时任河南府知府李裕堂(陕西长安人)、洛阳知县马恕也分别捐银800两和500两。
今天的山陕会馆,基本保持了清代道光年间重修之后的模样。会馆坐北朝南,布局前密后疏,有琉璃照壁、山门、舞楼、正殿、拜殿等建筑,门前还有两对威风凛凛的石狮子。1986年,该会馆被定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06年被国务院定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创建存古阁
重修山陕会馆,虽是山、陕两省商人的自发行为,但是有了河南府知府和洛阳知县的参与,倒也有几分官方主导的意味。
马恕是山西介休人,捐资重修山陕会馆难免带有“私心”,然而,他在洛阳创建存古阁,是出于公心,而且是一件功在千秋的大事。
在“公务员”身份之外,马恕被后世称为金石学家,这是由于他喜爱收藏,对文物颇有研究,并且在洛阳创建了存古阁。
道光二十年(公元1840年),洛阳知县马恕在洛阳县城东关的千祥庵内创建存古阁,作为官办的石刻保存所,专门收集、储存当地的碑刻、墓志、经幢等文物,为当时全国有名的石刻博物馆之一。
馆内收藏了包括西晋韩寿墓表在内的许多稀世珍品。慈禧太后、光绪皇帝以及民国时期国学大师罗振玉、金石学家陈承修等人,都先后造访存古阁,或巡视,或观察,或研究,使存古阁名噪一时。
清代著名金石学家、古泉学家、藏书家刘喜海纂辑有《洛阳存古录》一书,共32卷16册。马恕是刘喜海的内兄,他将自己多方搜集的大量碑刻、墓志、经幢、造像题记等石刻资料悉数赠给刘喜海,为刘提供了极为珍贵的第一手资料。刘喜海利用这些丰富的资料,整理、编辑了《洛阳存古录》。
《洛阳存古录》书稿由四部分组成。第一部分(卷1至卷10)收录历代石刻106种,包括墓志、神道碑、塔铭、造像题记、经、牒、题名等,还有个别钟铭;第二部分(卷11至卷29)收录龙门造像题记1009种;第三部分(卷30至卷31),收录唐、宋石经幢54种;第四部分(卷32)为洛阳县碑录,收石刻目录895种。
民国初年,时任洛阳县县长的曾炳章,对存古阁进行过扩充。在抗战期间,存古阁被日军飞机轰炸,馆藏尽失。当年名列国内三大石刻藏馆之一、与西安碑林齐名的洛阳存古阁,如今已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
林则徐造访存古阁
虎门销烟后,道光皇帝在外国侵略者的威胁之下,下令将林则徐撤职议处,并充军新疆伊犁。
道光二十一年(公元1841年)五月二十一日,林则徐受谴戌旨令,次日便离开镇海军营,北上新疆。
这一年,河南洪灾严重。六月十六日,奔腾的黄河水在开封西北的三十一堡(今开封城北张家湾)决堤,咆哮的黄河水冲向开封城。到二十二日决口有八十丈宽,黄河水由缺口冲出。决堤的洪水迅速围困了开封城,然后流向东南,淹及河南、安徽两省五府二十三州县,灾情十分严重。
紧急时刻,道光皇帝特派大学士、军机大臣王鼎前往开封察看险情。王鼎上疏认为,洪水围城,百姓度日如年,堵住黄河决口、修复大堤乃重中之重,不容拖延,特请求立即调富有治水经验的林则徐前来担当堵口复堤的重任。道光皇帝批准了王鼎的请求,降旨命林则徐从充军途中折向开封“效力赎罪”。
由于古代信息传递不便,直到当年八月,林则徐才接到旨令,立即赶赴开封,到堵口工程第一线督导。历时8个月,道光二十二年(公元1842年)二月工程合龙。正在为工程合龙庆功时,谕旨又到:“林则徐于合龙后,仍往伊犁。”
正是道光皇帝的这一道圣旨,让林则徐与洛阳结缘,也与存古阁结缘。道光二十二年二月十六日,林则徐继续西行,二月二十七日至偃师首阳驿,次日至洛阳周南驿。
皇帝眼中的“罪臣”林则徐,却是洛阳官民眼中的英雄人物。林则徐抵洛,河南知府叶申芗、洛阳知县马恕率洛阳士绅热情相迎并设宴款待。
叶、马二人对林则徐非常敬佩,同林则徐一起畅游洛阳山水。他们游览了龙门香山寺,造访了洛阳存古阁。洛阳的山水风光和人文历史令林则徐流连忘返,他在所写《同游龙门香山寺记》中借景抒情,透露了“止足”洛阳的念头。可是皇命难违,道光二十二年四月初,林则徐不得不离开洛阳,继续西行。
改建洛学书院
史料显示,马恕除了任洛阳知县,还曾出任睢(suī)州(治所在今商丘睢县)知州,为当地百姓留下一所洛学书院,垂爱于后人。
雍正年间,睢州知州刘蓟植创建睢州洛学书院,嘉庆三年(公元1798年)洛学书院被水淹没。马恕出任睢州知州后,“求借”睢州州署之西明代兵部尚书袁可立府第部分建筑改建,使洛学书院与州署相邻。
洛阳是“洛学”的发源地。程颢、程颐兄弟是北宋著名的哲学家、教育家,世称“二程”。他们创立的哲学理论,被称为“洛学”,后发展为“宋明理学”。“洛学”以儒学为核心,将佛、道渗透于其中,旨在从哲学上论证天理与人欲的关系,规范人的行为,维护封建秩序。
从改建睢州洛学书院来看,马恕心中有很深的洛阳情结。洛学书院不仅能为睢州培养大批人才,还对弘扬“洛学”起了积极作用。(洛阳晚报记者 余子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