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而不党
范纯仁深受父亲范仲淹的影响,除了为官坚持“先天下之忧而忧”,还遵循父亲“无怨恶于一人”的交友处世之道,无论何时何地,内心都光明磊落。在这方面,王安石就差了点儿,他把范纯仁贬到地方后,又屡欲加罪,幸亏范纯仁深得神宗信任,才躲过了一次次劫难。
公元1085年三月,神宗去世,年仅10岁的哲宗即位,高太后垂帘听政,司马光复出为相。这对范纯仁是好兆头,为啥?因为他与司马光关系太铁了!这俩人是莫逆之交,曾在洛阳一起成立“真率会”,轮流做东,来往密切,范纯仁的女儿还嫁给了司马光的侄儿司马宏,两家是姻亲。
果然,司马光很快把范纯仁调到京师,当了天章阁待制兼侍讲,备位经筵。经筵官是皇帝的讲读之师,只有德高望重的饱学之士才能胜任。程颐曾说:“天下之重,惟宰相与经筵。”当时哲宗年纪还小,每逢双日,范纯仁便为他讲祖宗宝训及治国之道,对哲宗的影响甚至超过了宰相。
众所周知,司马光反对王安石变法,是“保守派”的中坚力量。因此,他任宰相后的首要任务就是尽废新法,史称“元祐更化”。范纯仁与司马光一个阵营,高太后对他也很欣赏,将他一路升迁,公元1088年四月,更以其“器远任重,材周识明”而拜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官至宰相。但是,范纯仁对尽废新法的做法却不赞同。他曾力劝司马光,说新法已推行多年,其中的青苗法、雇役法等有助于北宋富国强兵,不宜骤然废除,“去基太甚者可也”,以免伤害百姓利益。
然而,这番苦口婆心的劝说,司马光根本听不进去。范纯仁无奈叹道:“是使人不得言尔。若欲媚公以为容悦,合如少年合安石以速富贵哉。”当年不愿依附王安石,如今不肯苟同司马光,使范纯仁在遭“革新派”迫害之后,又受到“保守派”的攻击。公元1089年,在北宋最大的文字狱“车盖亭诗案”中,他坚持为曾经压制过自己的蔡确说话,终于被罢相,出知颍昌府(今许昌),后又徙知太原(今太原)、河南(今洛阳)二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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