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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宾王:壮志难酬的“老愤青”(洛阳古墓与名人系列 唐代篇⑥)

您当前的位置 : 洛阳网 > 新闻中心 > 洛阳 > 经典洛阳 > 洛阳名人  来源: 洛阳网-洛阳晚报 2012.08.16 09:52

  骆朝林和他的石屋。

  骆宾王7岁能赋《咏鹅》诗,赢得“神童”美誉,长大后更是名动天下,为“初唐四杰”之一。但是,出众的才情也不能改变其命运,他不愿向现实妥协,一生过得很不如意,最后因讨伐武则天兵败,不知所终。

  在新安县龙潭大峡谷附近,相传有骆宾王墓,还有他的后人。近日,我们前去进行了探寻。

  神童命运乖蹇

  公元619年,在古乌伤城(今属浙江义乌)北的骆家塘村,一个男婴诞生了。家人对这个小生命寄予了厚望,根据《周易》中的“观国之光,利用宾于王”一句,为他取名骆宾王,字观光,期待他长大后能体察民情,辅佐君王,成就一番大事业。骆家本是望族,如今虽衰落了,这点雄心还是有的。

  小小年纪的骆宾王果然不负众望。他天资聪颖,加上祖父的悉心教导,学识很快便超过了同龄人。7岁那年的一天,他随祖父在池塘边散步,看到几只白鹅在水面游着,便即兴赋诗一首:“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这首《咏鹅》诗简洁明快,生动自然,一时间广为传唱,骆宾王也因此被誉为江南神童。

  但是,谁也想不到,这个神童的人生道路竟会如此坎坷。

  当时,骆宾王的父亲骆履元在博昌(今山东博兴)任县令,他想让儿子接受齐鲁学风的熏陶,便将妻儿接到了那里。从10岁到18岁,骆宾王除了在博昌县学馆攻读诗书外,还与当地名流交往,过了一段非常惬意的时光。然而,好景不长,随着18岁那年其父因病去世,他和母亲的生活陷入了困境。

  22岁那年,骆宾王决定赴京赶考,以实现自己“利用宾于王”的理想。他本以为凭借自己的才华,求取功名易如反掌,不料初唐科场流弊丛生,他不肯同流合污,结局便只有一个——落榜。

  经受这次打击后,年轻气盛的骆宾王感到非常愤怒和失落。无奈,他回到家乡向亲友求助,几年后再次到长安求仕。这次总算成功了,可不会逢迎的他又不小心得罪了权贵,很快遭人诬陷,被罢了官。“当官这条路,老子不走了!”现实的黑暗,终于将骆宾王逼成了一名“愤青”。他回到山东兖州,在父亲曾任职的地方过起了隐居生活,其间还写了大量的隐逸诗。

  但是,想靠种几亩田地维持生计谈何容易?他很快就到了“糟糠不赡,审算无资”的地步,一家人连粗菜淡饭也吃不饱。没办法,心高气傲的骆宾王不得不摧眉折腰,在阔别长安18年后又回来谋职,这时他已49岁了。

  这次,朝廷给了骆宾王一个小小的九品职位。但不久,他又受到小人陷害,不仅被免官,还下了狱。

  檄文流传千古

  52岁那年,人生惨淡的骆宾王借吐蕃入侵之机,写信给吏部侍郎裴行俭,要求从军戴罪立功。裴行俭爽快地同意了,让骆宾王随薛仁贵出征西域,在军中写一些捷报文书。三年后,他又随军入滇平叛,然后奉遣入蜀。这段时间,热血沸腾的骆宾王写下了大量诗歌,开了唐代边塞诗的先河。

  然而,他的前途并未因此而变得光明。返回京城后,他先是担任长安主簿,公元679年又升任朝廷侍御史。就是在这个位置上,他恪尽职守,不畏强权,想有一番作为,结果又被人诬告“贪赃”,再次入狱。骆宾王悲愤不已,提笔挥就了《在狱咏蝉》一诗,托物明志:“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深。那堪玄鬓影,来对白头吟。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可怜当年那个在骆家塘吟咏白鹅的神童,如今历尽劫难,两鬓已斑,满腔抱负无从施展,纵然诗文动天下,名列“初唐四杰”之一,壮志难酬亦枉然。

  公元680年,高宗大赦天下,骆宾王得以出狱,被谪贬到临海(今浙江台州)任县丞。这里地处边隅,交通不便,骆宾王并不在乎,他寄情于山水,早已视官职为草芥。可是,公元684年春,他因事进京,看到武则天铲除异己、大开杀戒,准备废帝夺权、改唐为周,不由得又激起满腔忧愤。

  这次离京后,骆宾王没回临海,而是去了扬州。徐敬业正在扬州密谋起兵讨伐武则天,垂暮之年的骆宾王也完全抛弃了“中兴门庭,光宗耀祖”的枷锁,成了一个愤世嫉俗的“老愤青”。两人一拍即合,很快由骆宾王起草了一篇檄文,吹响了讨伐武则天的号角。

  这是一篇非常精彩的战斗檄文,它与王勃的《滕王阁序》一起,被誉为中国骈文史上的“双璧”。武则天读着“入门见嫉,蛾眉不肯让人;掩袖工谗,狐媚偏能惑主”“神人之所共嫉,天地之所不容”等痛骂自己的话,并不以为意,可看到“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一句时,不由动容,感叹这样的人才竟不能为自己所用。

  不过,有雄才大略的武则天断言:“骆宾王的文章固然了不起,徐敬业的武功却未必匹配得上。”事实也正如她所预料,徐敬业的起义仅历时三个月便烟消云散,只有骆宾王这一纸檄文流传千古。

  宾王魂归何处

  徐敬业兵败之后,骆宾王便下落不明,仿佛从人间悄无声息地蒸发了。千百年来,人们对他的结局有很多猜测,但一直没有定论。

  一说他兵败被杀。据《旧唐书》与《资治通鉴》记载,徐敬业兵败后,有人带着25颗人头向武则天投降邀功,骆宾王的头颅也在其中。但此事无法证实。

  二是他兵败逃亡。据郄(qiè)云卿的《骆宾王文集序》及《新唐书》记载,兵败后,骆宾王没有被杀,而是逃亡了。郄云卿与骆宾王生活的年代较为接近,他的说法相对较为可信。

  三是他入寺为僧。唐人孟索在《本事诗》中记述,宋之问夜游灵隐寺时偶遇一老僧,次日再拜访时已不见踪影,问人后才知道那是骆宾王。后人很多都持此论,但宋之问与骆宾王早就相熟,且是好友,见面不可能认不出来,因此,这个故事也不可信。

  那么,如果骆宾王没有被杀,当年他又逃亡到了哪里?在《新安县志》中,我们看到一段记载,说是北冶乡西部有漏明崖,相传骆宾王讨伐武则天失败后,辗转多时,逃至此处隐居。还有人提供线索,说新安县龙潭峡谷内有个骆家村,那儿有村民自称骆宾王的后裔。

  上周五,我们和市文史专家赵跟喜先生一起专程去了骆家村。赵先生对这里比较熟悉,他说,骆家村位于龙潭峡谷深处的山坡上,现在只有一户村民,住在路边的石屋里。当我们走进狭小的院子时,石屋里的男子正坐在小凳子上择菜,他叫骆朝林,今年66岁。“骆家村就我一个人了,骆宾王是我的祖先。”他说,这个村子本来在山下,后来山下没了姓骆的,他就搬到山上了。

  “因为穷,我一直没有成家。有几个兄弟,也都不在这儿住。所以,去年我母亲去世后,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骆朝林说。他在院里养了四五只小猫,还在石屋后面的山坡上养了二三十箱蜜蜂,照料这些小生灵,就是他生活的主要内容了。

  我们问他是否见到过骆宾王墓,他的回答十分肯定:“当然,那是我祖先的坟啊!我父亲还带我去上过坟,我从那儿经过很多次,就在石井北山太平庄的‘冢疙瘩’,原来是很大的圆冢,‘农业学大寨’时冢被平掉了,平了一亩六分地,现在什么也看不到了。”骆朝林说,附近还有骆岭、骆庄等村名,都与骆宾王有关;龙潭峡谷里还有宾王洞,相传是骆宾王当年的藏身地。

  我们在峡谷里找到了宾王洞。这是一个景点,说是洞,其实就是一个天然石缝,中有一块略平的石头,骆宾王是否在此避过难,还真的不好判断。

  据了解,除了骆朝林所说的“冢疙瘩”外,浙江义乌和江苏南通也有骆宾王墓。究竟哪个是真的,现在还不能下结论。不过,千年之后,骆宾王究竟魂归何处,已经没那么重要了,你说是不?

  骆宾王墓探访小贴士

  自驾车线路:从市区沿王城大道向北,上连霍高速后西行约27公里,到新安县出口下高速,然后沿S246省道往北走,经过石寺镇、北冶乡,到达石井乡,大约46公里;从石井乡再往西走约9公里,就到了龙潭峡风景区。骆家村在景区峡谷深处,骆宾王墓已不存,墓址可向骆朝林咨询。

  骑自行车线路:从市区出发,沿中州西路西行到310国道大转盘后,继续西行约20公里到达新安县北京路;沿北京路向北走,过连霍高速涵洞后,沿S246省道向北,按上述自驾车线路走即可。(记者 张广英 实习生 王励晴 文/图)

[ 责任编辑:孙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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