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唐恭陵的人多,知道哀皇后陵的人少。即使有一天,你专程来拜谒哀皇后,站在那个不算高大的娘娘冢前,面对萋萋芳草,恐怕也想不起她的生平。
也难怪,她已寂寞千年,短暂的一生,没多少人能看得清。她所有的幸与不幸,都源自嫁给太子李弘。
替补上场的太子妃
哀皇后姓裴,她的一生很像一幅没有细节的剪影:名字、年龄、容貌、性格……全是模糊的。在这一片模糊中,只有一点异常清晰,那就是她的贤淑端庄的品行。
李弘生于公元652年,5岁被立为太子,父母按接班人的标准培养他。宽厚仁慈的他一直深受父亲高宗宠爱,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与强势的母亲武则天嫌隙日深。在他19岁那年,武则天为缓和母子关系,决定为儿子选一个称心如意的太子妃,让他早日完婚。
武则天与李治挑来挑去,选中了司卫少卿杨思俭的女儿。杨姑娘的美貌远近闻名,李弘对这位佳人十分满意,武则天很快为他们定下了婚期。
如果不出意外,这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故事该多么美好啊!杨姑娘将成为尊贵的太子妃,裴氏则会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丈夫,过自己的安稳日子。可是,千不该万不该,武则天的外甥贺兰敏之在中间横插一杠子,生生地搅了局。
近30岁的贺兰敏之风流俊美,是武则天姐姐武顺的儿子。他是情场老手,既垂涎杨姑娘的美貌,又忌妒太子的艳福,便略施手段,让涉世未深的杨姑娘倒在了自己的怀里。这可是太子的未婚妻啊!即便自己的前程不要了,他这样又将皇家的颜面置于何地?!
即将举行的皇家婚礼果然取消了,被玷污的杨姑娘不可能再当太子妃。好好的姻缘打了水漂,太子那个恨啊!武则天和李治也很生气,但又不能说出来让人笑话,只好打落牙齿咽下去,吃个哑巴亏。
这事对李弘打击很大,他简直有点儿心灰意冷,加上他一向体弱多病,让高宗十分忧心。于是,高宗两年后又张罗着为他娶亲。
公元673年二月,李弘奉父母之命来到东都洛阳,在父亲为他建的太子宫里举行了盛大的婚礼。他的结婚对象是左金吾将军裴居道的女儿。很明显,裴氏是替补上场的,阴差阳错才成了太子妃。她也许才貌双全,也有儿女情长的一面,但有杨姑娘的例子在前,她其余的美都被忽略不计了,只被放大了一个优点:有妇礼。
有妇礼,意味着她必须品行端庄,知书达礼,只能与太子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她肯定是做到了,因为高宗对她十分满意,还曾对身边的侍臣说:“东宫内政,吾无忧矣。”不过,太子对裴氏的感情如何,人们却不得而知。
当然,武则天也没有放过胆大妄为的贺兰敏之,很快找机会将他流放到雷州(今广东雷州),并在途中让人用马缰将他勒死了。至于贪一时之欢的杨姑娘,人们再也没有听到她的消息,想必结局也不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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