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溪绯、魏紫、鹿胎花、鞓(tīng)红是洛阳牡丹的四个名品,它们出自唐、五代、北宋洛阳名相之家。其中,潜溪绯是唐代宰相李藩培育的,魏紫、鹿胎花分别是五代宰相魏仁溥和苏禹珪培育的,鞓红是北宋宰相张齐贤培育的。在唐、五代、北宋时期居于洛阳的名相中,几乎家家种有牡丹,他们的品鉴推介,是洛阳牡丹甲天下的重要因素。
潜溪绯、魏紫、鹿胎花、鞓(tīng)红是洛阳牡丹的四个名品,它们出自唐、五代、北宋洛阳名相之家。其中,潜溪绯是唐代宰相李藩培育的,魏紫、鹿胎花分别是五代宰相魏仁溥和苏禹珪培育的,鞓红是北宋宰相张齐贤培育的。在唐、五代、北宋时期居于洛阳的名相中,几乎家家种有牡丹,他们的品鉴推介,是洛阳牡丹甲天下的重要因素。
1、李藩种花潜溪边
李藩,字叔翰,祖籍赵郡。其曾祖父李至远在武周时期任天官侍郎,举家迁洛阳,其祖父、父亲皆为官。少年时的李藩恬静淡泊,文雅好学。唐德宗建中四年(公元783年),李藩的父亲李承去世,留给李藩一笔巨额家产。亲戚来奔丧,李藩任由他们获取财物,还广为布施,于是几年间耗尽家产,陷入贫困。
李藩29岁时,无职无业,已娶妻崔氏,并育有子女,为了养家,其在潜溪边种花卖菜。潜溪位于龙门西山,是龙门三溪中的中溪,其南溪又名平泉河,北溪又名环溪。李藩尤喜牡丹,因此在这里种了大量牡丹。
唐德宗贞元五年(公元789年),杜亚任东都留守,辟李藩为从事。李藩在任时,洛阳发生了一起大劫案,有人诬陷是牙将令狐运所为,杜亚信以为真,刑讯逼供迫其认罪。李藩相信令狐运是无辜的,为他辩护,但他的说辞不被接受,于是辞职。后来,真正的劫犯宋瞿昙被捕,李藩更知名了。辞职后的李藩回到潜溪,在这里建立了一个庄园,名曰潜溪山庄,继续以种花为业。这时,庄园里的牡丹长出新品,被命名为潜溪绯。宋代欧阳修《洛阳牡丹图》诗曰:“四十年间花百变,最后最好潜溪绯。”
唐宪宗时,李藩被拜为门下侍郎,授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为大唐首相。李藩知无不言,宪宗很器重他。其在任上多有建树,被称为一代名相。
李藩去世后,其家人将潜溪山庄舍为寺庙,即潜溪寺,由于成为公共场所,潜溪绯才广为人知。欧阳修《洛阳牡丹记》说:“潜溪绯者,千叶绯花。出于潜溪寺,寺在龙门山后,本唐相李藩别墅。今寺中已无此花,而人家或有之。本是紫花,忽于藂(cóng)中特出绯者不过一二朵,明年移在他枝,洛人谓之转枝花,故其接头尤难得。”
2、魏相亲育魏家花
欧阳修《洛阳牡丹记》说:“魏家花者,千叶肉红花,出于魏相(仁溥)家。”魏家花,又称魏紫、魏花,在姚黄出现之前,曾为花王。这种花是由魏仁浦用寿安山野牡丹培育的,寿安山指今丰李南山到宜阳锦屏山一带。宋刘子寰《花发沁园春》词曰:“正魏紫衣染天香,蜀妆红破春睡。”
魏仁浦,后梁开平五年(公元911年)生于卫州(今卫辉),少时以孝闻名,后晋时是枢密院小吏,后助郭威起兵建立后周,任枢密承旨,后周世宗时至北宋初年担任宰相。宋开宝二年(公元969年)赵匡胤亲征北汉,魏仁浦随行,途中因疾而卒,归葬洛阳。
魏仁浦的园子在洛阳会节坊。《元河南志》会节坊条说:“尚书右仆射魏仁浦园,太祖幸洛,仁浦献其园。牡丹有魏紫,盖出于此。”魏仁浦的园子规模甚大,有湖泊岛屿,牡丹种植在湖心岛上,人们要观赏,需买票乘舟前往。宋太祖在开国不久,巡幸洛阳,魏仁浦把园子献给了皇室。皇室将其赠与相邻的普明寺,普明寺僧人却将牡丹卖掉而种植桑麻,名园被毁于一旦。
3、苏相钟情鹿胎花
欧阳修《洛阳牡丹记》说:“鹿胎花者,多叶紫花,有白点如鹿胎之纹,故苏相(禹珪)宅今有之。”陆游《天彭牡丹谱》说:“鹿胎红者,鹤翎红子,花色红,微带黄,上有白点如鹿胎,极化工之妙。欧阳公花品有鹿胎花者,乃紫花,与此颇异。”欧阳修所称的鹿胎花,与陆游所称鹿胎红是两种相似的花,但鹿胎花是紫花,很罕见,只有在苏禹珪的故宅中见到。今人张友茂《洛芳辞》曰:“霾楼云蒙鹿胎花兮,园下被幽人。”
苏禹珪,五代后汉宰相,其父是后唐太师苏仲容,苏禹珪的青少年时代是在洛阳度过的,他在后唐时以五经科及第,积累政绩而升任户部郎中。后汉建立后,授苏禹珪宰相之职。后周初年,还加了司空的头衔。后周世宗柴荣即位,封苏禹珪为莒国公,不久另派人代替他的官职,让他退休回洛阳,其在家中种花自娱。
《元河南志》载,苏禹珪的园子位于洛阳从善坊,这是一个贵族居住区,五代太子少师杨凝式、宋开国宰相赵普的园子都在这里,这些园子也都遍种牡丹,苏禹珪的园子种植的牡丹也很多,以鹿胎花最为著名。从善坊的位置在今安乐镇白碛村附近。
4、骆驼驮来青州红
欧阳修《洛阳牡丹记》说:“鞓红者,单叶深红花,出青州,一曰青州红。故张仆射(齐贤)有第西京贤相坊,自青州以橐(tuó,骆驼)驼驮其种,遂传洛中,其色类腰带鞓,谓之鞓红。”鞓红,其花色深红,如宋代官员的红腰带,原产地是青州,又称青州红。北宋时,退休的宰相张齐贤派人用骆驼将其种运至洛阳,栽种在自己贤相坊的宅院中,成为洛阳牡丹的一个名品。陆游《栽牡丹》诗曰:“携锄庭下公式(zhǔ)苍苔,墨紫鞓红手自栽。”
在张齐贤的宅院中,还有一个牡丹名品,名曰献来红。《洛阳牡丹记》说:“献来红者,大多叶浅红花。张仆射罢相居洛阳,人有献此花者,因曰献来红。”但献来红的名望不如鞓红。鞓红移至洛阳后,立即脱颖而出,誉满洛城,为人们所瞩目。自宋至清,鞓红被广泛栽植培育,品种日增。明末时鞓红变异出的重瓣类型,更为人们所喜爱,歌咏鞓红的诗词之作也越来越多,成为牡丹文化一时之奇观。
清代以后,因为种种原因,鞓红在青州消失得无影无踪。近年,十分怀念鞓红的山东青州人从洛阳等地引回鞓红,并在新建的鞓红牡丹园中种植展示,鞓红在青州故里开始再现一千多年前的喜人风貌。
牡丹花开宰相家,这里提到的只是几位宰相,实际上,在唐、五代、北宋时期居于洛阳的名相中,几乎家家都种有牡丹,他们的品鉴推介,是洛阳牡丹甲天下的重要因素。(郑贞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