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三怪记》是一篇颇具洛阳特色的小说,出自明人洪楩(pián)的话本小说集《清平山堂话本》。
核心提示
《洛阳三怪记》是一篇颇具洛阳特色的小说,出自明人洪楩(pián)的话本小说集《清平山堂话本》。话本小说是怎么回事?《洛阳三怪记》又讲述了怎样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这个故事又让洛阳与杭州之间产生了怎样有趣的关联?辑录者洪楩又有什么来头?请听专家一一道来。
1、话本小说引人入胜
“话本小说是中国古典小说的一种,流行于宋元时期,又称宋元话本。”市长篇小说学会常务副会长王群芳介绍,宋元时期,随着商品经济的繁荣,城市人口的剧增,通俗的民间文学便有了巨大的需求。从宋代开始,城市的大众娱乐场所“瓦肆”中,便产生了一种以讲故事、说笑话为主的活动,即“说话”。而话本,就是“说话人”说话的底本。
听众听“说话”是为了娱乐,因而话本小说尤其注重趣味性,在叙述时注重诙谐,插科打诨,在情节设计上出新出奇,如《洛阳三怪记》讲的是这样的故事:洛阳开金银铺的小员外潘松清明节外出赏花,险遭三个妖怪所害,幸遇不久前病死的邻家女孩鬼魂帮助才趁机逃走,后请嵩山道士降伏三怪,方知它们是白鸡精、赤斑蛇精和白猫精。情节曲折,超过以前不少小说。
话本小说还很强调思想内容与听众感情的契合,话本中人物的言行、感情也是市井民众在类似情况下所可能产生或向往的言行、感情,这使得话本小说具有深刻的艺术感染力。正如《醉翁谈录》所载:“说国贼怀奸从佞,遣愚夫等辈生嗔;说忠臣负屈衔冤,铁心肠也须下泪。讲鬼怪,令羽士心寒胆战;论闺怨,遣佳人绿惨红愁。说人头厮挺,令羽士快心;言两阵对圆,使雄夫壮志……”
市长篇小说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唐益舟说,话本小说在人物描写上也相当细腻,对话也很生动,“描写委曲琐细”“虽明清演义亦无以过之”。宋元话本小说通俗生动的叙述方式、平实流畅的语言风格,标志着中国古代白话文体的正式出现,开辟了文学语言发展的新天地。
恐怕也正因如此,鲁迅先生曾在《中国小说的历史的变迁》中指出,宋元话本的出现“实在是小说史上的一大变迁”。
2、 “三怪”话本风行一时
宋元话本中讲述灵怪之类的故事颇多,其中讲“三怪”故事的《洛阳三怪记》《西湖三塔记》《崔衙内白鹞招妖》(又名《定山三怪》)、《福禄寿三星度世》等尤为令人注目。郑振铎先生曾说:“也许这一类以‘三怪’为中心人物的‘烟粉灵怪’小说,很受当时一般听者们欢迎,故‘说话人’也彼此竞仿着写吧。总之,这四篇当是从同一个来源出来的。”
根据文本和历史资料考证,《洛阳三怪记》最有可能成篇于南宋,早于其他几篇。其他几篇尤其是《西湖三塔记》,在情节、语言、传播技巧上都有明显效仿《洛阳三怪记》的痕迹。而《西湖三塔记》在口口相传中,后已成为关于西湖三塔的著名风物传说。就此而言,《洛阳三怪记》不仅成为同类型故事的标杆,也为杭州著名传说提供了最初的灵感。
拿传播技巧来说,“三怪”故事固然荒诞不经,但其演说、传播带有浓厚的地域文化色彩。如在《洛阳三怪记》中,说话人为了迎合当地听众的接受心理,唤起听众的亲切感和现场感,不仅将故事发生的时间定在了清明节,地点定在了洛阳,而且还善于通过对都市风俗民情的着意渲染,来极力营造一种真实的生活场景,以烘托人物的性格和行动,合理地展开情节。
这样的“套路”,也被《西湖三塔记》等同类型话本小说因地制宜地学了去。
3、洪楩出身名门望族
《洛阳三怪记》,出自明人洪楩的《清平山堂话本》。而这位洪楩,其实“大有来头”。在电影《非诚勿扰》中大出风头的西溪景区,就与他有着密切的联系。
南宋时,洪皓任礼部尚书,出使金国,被扣留在荒漠十五年,坚贞不屈,艰辛备尝,全节而归,被誉为“宋之苏武”,归封太师魏国公,赐第杭州葛岭,赐田西溪,称为钱塘洪氏之始。洪皓三子,都官至宰执大臣,始成钱塘望族。
洪氏宗族人才辈出,有“宋朝父子公侯三宰相,明纪祖孙太保五尚书”之说。与欧阳修、赵明诚并称宋代“金石三大家”的洪适,《容斋随笔》的作者洪迈,《长生殿》的作者洪昇,都出自这一家族。
洪楩,亦是这一家族的杰出代表。嘉靖年间,他利用深厚的家学渊源和丰富藏书,在西溪故居增构藏书楼,是为三瑞堂藏书楼。嗜藏古籍之外,他还专事校刊,曾在杭州清吟巷设刻书坊,名为清平山堂。其刊刻之书大都为宋元珍本,既精又多。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宋元明话本集《清平山堂话本》,它也是现在所知保存宋元话本最多的一部小说集。
《清平山堂话本》的编印,脱文误字较多,但保存了话本的本来面目,可以看到宋元至明初小说家话本的各种不同体制和风格,因此是研究中国小说史的重要资料。书中《快嘴李翠莲记》等都是流传甚广的名篇,《柳耆卿诗酒玩江楼记》《简帖和尚》等不少篇章后来被收入冯梦龙编辑的“三言”,影响深远。(文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