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好喝酒的男人很多,爱喝酒的女人很少。动不动就喝多了的女文青更是凤毛麟角,掰着指头数数,好像也就李清照。
从古至今,好喝酒的男人很多,爱喝酒的女人很少。动不动就喝多了的女文青更是凤毛麟角,掰着指头数数,好像也就李清照。
她十几岁时,就大大方方地透露自己“沉醉不知归路”,在洛阳喝酒喝得连回家的路都摸不着了。
小闺女,有才情
李清照是北宋著名女词人,婉约词派的领军人物,人称“千古第一才女”。
古代没有照片,没人知道她长得什么模样,但她活成了不少女文青羡慕的模样:有趣,直率,敢爱敢恨,不畏世俗。
李清照原是济南人,生于书香门第。其父李格非是北宋文臣,好藏书。她受家学熏陶,在父母的关爱下健康成长,才华过人,爽朗自信,一点儿也不矫情。
别的大家闺秀,争做灵魂有香气的女子,温柔娴雅,循规蹈矩。李清照的灵魂不但有香气,而且有“酒气”。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这首《如梦令》,是她惊艳文坛的第一首词。
相传,有一日,李格非与文坛大腕儿苏东坡等人切磋,说着说着就夸起了自个儿的宝贝闺女。李清照也不怯场,稍一思忖,便当着众前辈的面,写下了这首名作。
有人认为,词中提到的溪亭美景就在洛阳。
唐代,洛阳有个魏王池(旧址在今洛阳桥东),池中遍植荷花,盛产莲藕,亭台典雅。宋代大臣王拱辰买下魏王池建宅院,将其改名为环溪园。
公元1095年,李格非任职校书郎,来洛阳搜集典籍,撰写《洛阳名园记》。李清照随父来洛,就住在环溪园一带。
那是一段美好的夏日时光。李清照常和小伙伴们在环溪园玩耍,划划小船,喝喝小酒,欢声笑语,自在逍遥,天快黑了还舍不得回家。
至于她的这番“沉醉”,是醉于酒,还是醉于美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结合李清照一生的词作来看,她那天应该喝了不少酒,不然也不至于摸错路,“误入藕花深处”。
“女汉子”,不矫情
如果把李清照的词当闺房日记来看,她简直嗜酒如命,三天两头喝酒——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昨夜刮风下雨,不宜出门,干脆喝酒,喝晕了睡到大天亮,醒来跟丫头掰扯海棠是否还好好开着。
“莫许杯深琥珀浓,未成沉醉意先融,疏钟已应晚来风。”深闺寂寞,继续喝酒。
“共赏金尊沉绿蚁,莫辞醉,此花不与群花比。”不光自己贪杯,还劝别人一起喝醉。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独自赏花,思君难熬,要喝两杯解愁。
“险韵诗成,扶头酒醒,别是闲滋味。”诗写成了,酒也醒了,闲来无事,略感无聊。
“夜来沉醉卸妆迟,梅萼插残枝。”晚上又喝多了,连妆都顾不得卸,倒头就睡了。
“沈水卧时烧,香消酒未消。”“沈水”是高级香料沉香的别称。一觉醒来,熏香的香气都散尽了,酒还没醒。
…………
数数她喝过的酒,种类还真不少,琥珀酒、绿蚁酒、扶头酒……宋朝市面上能找到的酒,她几乎喝了个遍。
绿蚁是一种新酿的酒,未经过滤,酒色泛绿,酒中漂浮着细小如蚁的酒渣和泡沫,故名“绿蚁”。这种酒在唐宋时期挺流行。唐代诗人白居易退隐洛阳后,在某个雪夜招呼好友到家里喝酒,喝的也是“绿蚁新醅(pēi)酒”。
扶头酒是种烈酒,喝了容易上头。
琥珀酒,是用雄黄、菖蒲、菊花、屠苏等酿制的药酒,色如琥珀。
可见李清照不挑酒,管它是“二锅头”还是“五粮液”,想喝就喝,想醉就醉。用现代人的话说,进得起高档餐厅,坐得了大排档,“女汉子”,真性情。
一生酒,万般情
文人举杯,能品出百种滋味,写出千般意味。
李清照酒量一般,常常宿醉,但她酒品不错,喝晕了不哭不闹,倒头就睡美容觉,而且不忘点上熏香,驱驱酒气,酒醒了勤奋创作,借诗词铺陈万种风情。
少女时期,她天真烂漫,无忧无虑,喝酒多为助兴。
长大后,她嫁给了才子赵明诚,夫妻俩志趣相投,赌书泼茶,喝酒是为添趣。
中年时期,金军攻陷中原,她和丈夫离乡背井,南下逃难,喝酒是为消愁。
后来,赵明诚在战乱中病逝,国破家亡,李清照寄人篱下,寡居多年,酒中尽是怅惘和苦涩,“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喝酒的心境,随着时代的变迁、命运的起伏一起摇摆,情在酒中,酒随心饮。同样一杯酒,李清照喝出了万般滋味,让人感慨。(记者 张丽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