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1000多年前的李商隐,因为被卷入“牛李党争”,也面临着“姓蒋还是姓汪”的问题。而且,他的悲剧在于总是被人误解,直到今天,他究竟属于牛党还是李党,仍是众说纷纭。
1、李商隐“到底是姓蒋还是姓汪”
最近,随着电视连续剧《人民的名义》的热播,有一句台词也跟着火了起来,那就是“他到底是姓蒋还是姓汪”。
剧中,祁同伟在高小琴的山水庄园里宴请侯亮平,席间唱起《沙家浜》中的名段《智斗》,侯亮平和高小琴借这句台词互相试探,猜测对方属于哪个阵营。
生活在1000多年前的李商隐,因为被卷入“牛李党争”,也面临着“姓蒋还是姓汪”的问题。而且,他的悲剧在于总是被人误解,直到今天,他究竟属于牛党还是李党,仍是众说纷纭。
在“牛李党争”中,牛党的代表人物是牛僧孺、李宗闵,李党的代表人物是李德裕。他们在晚唐的政坛和文坛上颇有声名,之所以陷入党争,还要从一场制举考试说起。
唐宪宗元和三年(公元808年),牛僧孺和李宗闵同时参加制举考试,并且榜上有名。然而,几天后有人举报,说他们在试卷上抨击阉党,诽谤朝政,唐宪宗大怒。结果,不仅牛僧孺、李宗闵被黜,连主考官也受牵连被贬了职。
举报牛僧孺和李宗闵的人是谁?史书记载不一,有的说是阉党,有的说是当朝宰相李吉甫。当时朝野哗然,认为李吉甫嫉贤妒能,唐宪宗迫于压力,只得罢免宰相李吉甫,将他贬到扬州。6年后,李吉甫去世,牛僧孺和李宗闵又把账算到他的儿子李德裕头上。
李德裕生于公元787年,父亲去世后才开始在政坛上崭露头角。据史料记载,他随父在扬州时,曾派人向在洛阳任职的李宗闵示好,但李宗闵没有接受。后来,李德裕入京时经过洛阳,李宗闵托人捎信,想当面化解矛盾,李德裕回复:“我们之间说不上结怨,也没什么理由见面。”
就这样,双方的心结一直没有解开,暗地里一直较着劲儿。等他们身居高位,因为政见不同,更是党同伐异、水火不容。朝中许多官员被卷进来,形成了长达40年的“牛李党争”。唐文宗时期,双方争斗最为激烈,唐武宗时期李党得势,唐宣宗时期牛党得势,最终以李德裕被贬死在崖州为终结。
这场旷日持久的争斗,使朝政大权落入藩镇手中,为朱温篡唐埋下了伏笔。李商隐的一生也因此充满坎坷,只是他究竟属于牛党还是李党,人们很难说清。
2、谁说娶妻就是背叛牛党
公元837年是李商隐人生的一个转折点。这年春天,他在令狐父子的帮助下考中进士;这年冬天,他的恩师令狐楚去世。
尽管令狐楚没有参与党争,但人们通常把令狐父子视为牛党的人,李商隐也因此被打上牛党的烙印。更何况他与白居易是忘年交,白居易不仅是令狐楚的好友,还与牛僧孺有师生之谊。这些人在洛阳诗酒唱和,李商隐也融入了这个圈子。
白居易与牛僧孺的关系非常密切。公元832年,牛僧孺被罢相,改任淮南节度使。他赴任途中经过洛阳,时为河南尹的白居易设宴招待他,并作《洛下送牛相公出镇淮南》一诗。后来,牛僧孺改任东都留守,并在洛阳城东和城南置了宅第和别墅,两个人更是经常往来。
相比之下,白居易与李宗闵没有走得这么近。不过,他的堂弟白敏中后来当了宰相,并成为牛党的核心人物。虽然白居易不喜欢党争,人们还是认为他是牛党的中坚力量。
同样,李商隐也被视为牛党的人。如果有朝一日他投靠李党,就会被视为背叛。
李商隐“背叛”牛党的标志性事件,就是在办完令狐楚的丧事后,应邀入了泾原节度使王茂元的幕府,并娶王茂元的女儿为妻。很多人认为,王茂元属于李党,李商隐成了他的女婿,也就成了李党的人。
事实真是这样吗?从古至今,人们对这个问题争论不休。有人说李商隐是在牛党和李党的夹缝中求生存,受到两党排挤,因此郁郁不得志。也有人说他只是“牛李党争”的牺牲品。
纵观王茂元的一生,作为地方节度使,他并没有明显地参与党争。
比如公元841年,李党的代表人物李德裕大权在握,牛党的代表人物李宗闵在洛阳担任闲职。就在这时候,王茂元让李商隐起草给李宗闵写了两封信,对他当年提拔自己表示感谢,同时对他的被贬表示同情。
王茂元并非李党人,因此,李商隐娶王氏为妻,也算不上背叛牛党。他被卷入“牛李党争”,也许从公开支持李德裕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