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唐朝大诗人白居易崇佛,宋朝大家欧阳修也信佛,他们都久居洛阳。不同的是,前者自小即有佛缘,水到渠成;后者早年排斥甚至诋毁佛教,后来则向佛心无旁骛,自号六一居士。
且说唐朝大诗人白居易崇佛,宋朝大家欧阳修也信佛,他们都久居洛阳。不同的是,前者自小即有佛缘,水到渠成;后者早年排斥甚至诋毁佛教,后来则向佛心无旁骛,自号六一居士。
欧阳修,字永叔,号醉翁、六一居士,北宋景德四年(公元1007年)出生,吉州永丰(今江西省永丰县)人;官至参知政事、刑部尚书、兵部尚书等。欧阳修又是著名文学家、史学家,在洛阳著《新唐书》《新五代史》,诗文文采飞扬,为当时文坛领军人物。
欧阳修早年不信佛教。《宋朝事实类苑》卷八记载:“欧阳文忠公不喜释氏,士有谈及佛书者,必正身折之。而公之幼子小字和尚。或问公曰:‘公既喜排浮屠,而以和尚名字,何也?’公曰:‘所以贱之也。如今人家以牛驴名小儿耳。’闻者大笑。”这是说,欧阳修一向不喜欢佛教,可他给小儿子取小名叫“和尚”。有人不解,问他,他说:“这就像有的人家叫自己家孩子牛羊犬马之类的一样。”
欧阳修曾著《本论》排斥佛教,认为佛教为夷狄之人所创,其法不应行于中国,佛教传入中国千年,对政教有害无益。他在早年的许多诗文中诋毁佛教,曾说:“自古君臣事佛,未有如武(则天)氏之时盛也,视朝隐等碑铭可见矣。然祸及生民,毒流王室,亦未有若斯之甚也。”他还做了一些不利于佛教之事。北宋皇祐元年(公元1049年),他任翰林学士、史馆修撰,在编撰史书中,删除有关佛教纪事200余则。
欧阳修思想的转变,见诸于《诗话总龟》的记载。据载,欧阳修一日有病,梦至一所,见十人冠冕环坐。一人云:“参政(欧阳修)安得至此?宜还返合。”欧阳修出门,又折回问:“你们是不是释氏所谓的十王?”答:“是。”欧阳修再问:“世人信佛有益吗?”答:“当然有。”欧阳修梦醒,病已除,自此遂信佛法。
其实,欧阳修由反佛到崇佛,源于他结识了越来越多的高僧大德。一次,他在圆通寺见到居衲和尚,两人一见如故,言谈甚欢。他深为大师的渊博学识所折服,临别题诗相赠:“方瞳如水衲披肩,邂逅相逢为洒然。五百僧中得一士,始知林下有遗贤。”
一天傍晚,宰相韩琦来拜访欧阳修,两人是好友,无话不谈,畅谈之余,韩琦拿出契嵩禅师一篇题为《辅教编》的文稿,请欧阳修鉴赏。欧阳修就着烛光,一口气读完全文,惊奇万分,拍案叫绝。他没想到沙门中也有古文写得如此精妙的高手,虽然文章的论点是针对他的,但他不仅不惊,反而大加赞赏。他激动地对韩琦说:“不意僧中有此郎也,黎明当一识之。”韩琦说:“我也正有此意。”第二天一早,韩琦便同欧阳修一道前往拜会契嵩禅师。他们大有相见恨晚之意,畅谈一天,不愿散去。
因为时常闲游山水,欧阳修与滁州琅琊寺的智仙和尚结为好友。为便于滁州知府游览,智仙带人在山腰盖了座亭子。亭子建成那天,欧阳修前去祝贺,为之取名“醉翁亭”,并写下了千古传诵的名篇《醉翁亭记》。
除了上述高僧,欧阳修还与山东秘演禅师、金山寺长老瑞新和尚僧昙显等交往深厚。他在与高僧大德交往中心生钦佩,逐渐接受佛理,由排佛转而为信佛。《佛祖统记》载:“欧阳永叔自致仕居颍上,日与沙门游,因自号‘六一居士’,名其文曰《居士集》。”
欧阳修作为一位具有佛教信仰的居士,创作了大量具有佛教思想的诗歌。他写的游洛阳龙门的诗有15首,《宿文仕寺》云:“横槎渡深涧,披露采香薇。樵歌杂梵响,共向松林归。日落寒山惨,浮云随客衣。”《自菩提步月归文化寺》云:“春岩瀑泉响,夜久山已寂。明月净松林,千峰同一色。”诗中,樵夫的吟唱、僧人的梵唱、瀑布泉水之声交织一起,更衬托出夜的寂静。月色皎洁,松林洁净,正是修禅之地,也饱含禅理。
欧阳修还作有《题净慧大师禅斋》诗,甚为著名。诗中道:“巾履诸方遍,莓苔一室前。萎花吟冷落,孤月定中圆。斋钵都人施,谈机海外传。时应暮钟响,来度禁城烟。”在这首诗中,欧阳修热情赞颂了净慧大师专注禅定的道行和高深的佛学造诣,诗人心向往之,溢于言表。(徐晓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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