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三餐是现代人的饮食常态。生活富足,吃喝无忧,大伙儿经常琢磨的是怎么吃才更健康,“早吃好,午吃饱,晚吃少”可谓公认的标准。
咱们习以为常的一日三餐,对古代的老百姓来说却是遥不可及的奢望。十三朝古都洛阳的历代帝王一天吃三四顿,大多数劳动人民只能一天吃两顿甚至一天一顿——不是不想吃,而是没得吃。
吃了上顿没下顿,饱汉不知饿汉饥,在古代可不是玩笑话,而是关乎生存的严肃问题。
穷人一天两顿饭将就活着
原始社会农业萌芽,食物匮乏,河洛先民茹毛饮血,饥一顿饱一顿。
夏商周时期,生产工具改进,种植、建筑技术提高,在河洛地区耕种、定居的人越来越多。洛阳盆地水源丰沛,土地肥沃,四季分明,是古人心目中的“天下之中”,人们在这里刀耕火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农业生产稳步发展。
二里头夏都遗址博物馆、偃师商城博物馆、洛阳周王城天子驾六博物馆藏有先秦时期的青铜农具、食器等。那时的河洛地区已有相对稳定的粮食收成,但由于生产力落后,产量有限,劳动人民一天只能吃两顿粗茶淡饭,将就维持体力。
农耕时代的饭点得配合下地干活的时间。据甲骨文记载,殷商时期的人上午出门干活前吃一顿“大食”,后晌收工后吃一顿“小食”。《华夏饮食文化》一书中说,秦汉以前,老百姓每天通常是早晚两顿饭,早餐古称“朝食”或“饔(音同拥)”,饭点为上午10点至11点;晚餐古称“飧(音同孙)”,饭点在下午3点至5点。平民的晚餐比较简单,一般是拿朝食剩下的东西凑合一顿。
《论语》有云:“不时,不食。”《论语正义》说:“食必有时也。”成年人得有节制,讲规律,守礼法,按点吃饭。耐人寻味的是,贵族和平民的饭点不太一样。
帝王一天四顿饭极尽奢华
周公在洛阳制礼作乐,为后世王朝奠定了等级有序、尊卑有别的礼法基石。具体到一天吃几顿饭以及何时吃饭这事儿上,不同阶级差别挺大。
帝王身份尊贵,除了周天子一日三餐,汉代以后的皇帝通常一日四餐——旦食、昼食、夕食、暮食,早晨、中午、下午、晚上各吃一顿。诸侯们高高在上,一日三餐。平民、奴仆身份卑微,虽然干的活最多,但是一日只能混上两顿饭。
一天吃几顿与权力和地位挂钩,关乎面子和身份,只有在遭遇严重的天灾人祸、国将不国时,统治者才会象征性地少吃一顿饭,以示自我惩戒。至于穷苦百姓能否吃饱,王公贵族并不在意,“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残酷而现实。
统治者横征暴敛,苛捐杂税多如牛毛,赶上灾荒年代、战争年代,种地的农民常常一顿饭也混不上,不能等着饿死,只好聚众起义,抢粮食,给自己找一条活路。
汉高祖刘邦还是小混混时,吃了上顿没下顿,厚着脸皮到哥嫂家蹭饭,被拒;汉光武帝刘秀发迹前,被王莽撵得躲到洛阳的深山里,食不果腹,沿路讨饭。
后来,他们领着同样忍饥挨饿的农民夺了统治者的饭碗,自个儿当上了皇帝,一个定都长安,一个定都洛阳,终于过上了一天吃四顿饭的富贵生活。
想吃几顿吃几顿惬意生活
唐宋时期,国富民强,经济繁荣,粮食产量大幅提高,长安、洛阳、开封、杭州等“一线城市”的百姓通过奋斗,也有机会过上一日三餐的温饱生活。
两宋时期,三餐制基本定型。朝廷取消了宵禁制度,东京开封、西京洛阳等地市井繁华,夜市红火,各种小吃琳琅满目,有些酒肆还提供“外卖服务”,只要手里有钱,白天没吃饱,晚上可以加餐。贵族整天摆酒设宴,饮酒作乐,山珍海味享用不尽。
贫苦人家却还是衣食无着,一天只能吃一两顿,将就果腹。在洛阳编纂《资治通鉴》的司马光,体察民生疾苦,深深同情“所食者糠籺(音同和)而不足”的农夫、蚕妇。
直到20世纪,一日三餐对很多穷人来说仍是奢求。民国时期,曾在洛阳设立“自由县”“平等县”的国民党将领冯玉祥在其日记里提到,当时的河南农户还是每天两顿饭,“一顿稀饭,一顿干饭”。在封建社会,等级森严,“自由”和“平等”遥如天上星,充满讽刺意味。
直至新中国成立后,“翻身农奴把歌唱”,经济高速发展,国家日益富强。在中国共产党的带领下,脱贫攻坚战取得全面胜利,中国消除了绝对贫困,中国人摆脱了数千年来缺吃少喝的境况,实现了丰衣足食的夙愿,想吃啥吃啥,想吃几顿吃几顿。
民以食为天,餐桌无小事。餐制的变革,昭示着时代的发展,文明的进步。(洛报融媒·洛阳网记者 张丽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