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民国成立后,以收编的土匪作为主力的镇嵩军曾因剿匪、收编土匪在豫西一带名声大噪,势力大增。
然而,在洛宁一次收编土匪的过程中,镇嵩军却遭人暗算,人财两空,印证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句话。
1、落草为寇盗亦有道
辛亥革命前几年,豫西有王天纵和关老九两个大“刀客”(即土匪),两人同在当时的嵩县杨山一带“架杆”当起了土匪,共聚众五六百人。
王天纵和关老九是结盟兄弟,后来,王天纵对关老九产生猜忌,怕有朝一日被其暗算取代,就派“二当家”张治公将关老九暗杀,从此,王天纵成了杨山两拨土匪的首领。
当时,一些土匪勒索财物不择手段,祸害乡里百姓。王天纵带领的土匪勒索财物倒是讲点道义,他不准土匪们调戏妇女,主要劫掠官府,向地主要钱也多是采用写信的方法,对一般农民不实施普遍抢劫,少伤及他人性命。因此,当地百姓不是很怕他。
2、下山不得志 部队被改编为镇嵩军
1908年,河南省巩义县河洛镇人刘镇华加入同盟会,在豫西一带从事反清活动。其间,他与王天纵认识,王天纵也受到了一些革命思想的影响。
1911年辛亥革命前夕,刘镇华前往嵩县杨山,动员王天纵率领他的“刀客”们参加反清斗争。11月前后,王天纵和张治公、柴云升、憨玉昆等人率众随刘镇华下杨山攻打洛阳,但遭挫折。12月,刘镇华动员王天纵转战陕西,投入陕西军政府秦陇复汉军东路大都督张钫部,参加反清战争。张钫任命王天纵为东征先锋官,张治公、柴云升、憨玉昆为标统,刘镇华被任命为书记官,后提升参议。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尽管王天纵投入张钫麾下,但几次战役中,王天纵因与张钫意见不一,也不甘心居于张钫之下,就借机离开了张钫。
王天纵将手下兵马带往南阳,将其交给了另一支军队的将领马文德,自己投奔了黎元洪。
中华民国成立后,陕西军政府实行裁兵,张治公、柴云升、憨玉昆3部3000余人均不在编内。张钫担心这些裁兵会给地方治安带来影响,就向袁世凯保荐,把这3部改编成军,因豫西以嵩山出名,就给这支军队取名“镇嵩军”。
后经张钫举荐,袁世凯任命刘镇华为镇嵩军协统兼豫西观察使及豫西剿匪总司令,就这样,刘镇华掌握了镇嵩军,在豫西有了一块地盘,开启了他的军阀生涯。
因镇嵩军官兵多为“刀客”出身,且与豫西土匪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此,镇嵩军备受豫督张镇芳及其他派系将领的歧视和打击。刘镇华为改变这种处境,下狠心整顿军纪,进行剿匪,很快伊川、嵩县、宜阳一带的匪被剿平,这样,镇嵩军总算得到张镇芳的赞赏,在豫西站稳了脚跟。
3、赴洛宁收编土匪多数愿被“招安”
刘镇华率领镇嵩军盘踞豫西一带时,他们一方面打击当地土匪,一方面又收编当地土匪壮大自己的势力,其间,在洛宁就发生了这样一则收编故事。
当时,洛宁土匪很多,有人有枪,土匪头目梦想有朝一日借手中的人多、枪多升官发财。洛宁县赵村乡西王村有一个人叫杜锡卿,是地方一大乡绅,他会医术,经常在乡里给群众看病,大家对他很客气。同时,杜锡卿社交比较广,除了跟国民党省政府一些人比较熟悉,还与当地土匪多有联系。
1928年,镇嵩军在豫西扩充实力,对外收编土匪。镇嵩军通过国民党省政府要员张纯明(洛宁县樊村人)的关系介绍结识了洛宁的杜锡卿,准备借此人帮助到洛宁收编土匪,刘镇华派了一名姓李的参谋长来洛宁与杜锡卿接头。
第一次,杜锡卿先跟洛宁的各土匪头目李元周、郑富成、董彦荣和地方掌握有武装的“地霸”及乡绅程老十、马希周、田玉霖等人联系,得知这些人都有成为正式军队的意向。
摸底后,李参谋长也回去向刘镇华汇报,随后,李参谋长又奉刘镇华之命,来洛宁与杜锡卿一同跟各匪头目具体商谈收编事宜。
4、二赴洛宁谈收编土匪头开出硬条件
当时,土匪头目李元周、郑富成两人向镇嵩军李参谋长提出收编后想当司令,另一人程老十则提出要当军长,董彦荣、田玉霖、马希周提出要当团长。
后来经过李参谋长回去向刘镇华请示,决定安排李元周任师长,郑富成任副师长,程老十任师部参谋长,董彦荣、马希周、田玉霖3人任团长。
一切谈妥后,李参谋长又回去向刘镇华作了汇报,刘镇华听完汇报后,就同意他们的意见,并叫李参谋长作为全权代表,带一副官,再次来洛宁收编。
这次,镇嵩军在满足土匪头目当官要求外,担心再有其他变故,来时为了安慰土匪,就先给他们一些好处。镇嵩军派人运送来两大皮箱现大洋,还有军装500套以及给大小土匪头目配备的10余支手枪,这些物资被先期运到洛宁县西王村杜锡卿的家中。
5、 “中间人”设毒计 收编成为泡影
杜锡卿看到镇嵩军暂存家中的钱财、枪支后,就心生打死李参谋长,把财物占为己有的想法。于是,他就给李参谋长说:“上次咱们共同与各杆首均已谈好,现在他们光等着你去收编了,他们的地址你也知道,头头你也认识,而且直接谈过话了,东西先放在这里,你们去把各处人枪都带回来,到西王村整编发饷后,穿上军装,你们就能带走。”
此时,李参谋长想着收编一事基本谈妥,也无其他顾虑,就打发其他人返回部队。次日一早,李参谋长带着一名副官,两人骑着马前往此前跟各处土匪接头的地方走去,他哪里料到前路早有陷阱在等着他们。
其实,李参谋长等人出发前,杜锡卿在准确得知他们的出发时间后,就提前安排两个打手埋伏在李参谋长两人必经的西王村西涧河边。杜锡卿担心枪响后,李参谋长两人中有人会趁乱逃跑,又专门给打手明确了谁打李参谋长,谁打副官,任务到人,包干完成。
当李参谋长和副官骑了两匹大马走到西王村西涧河边时,埋伏的两个打手同时开枪,李参谋长和副官当场毙命。随后,打手们把牲口牵到樊村一户事先安排好的人家中,把尸体掩埋,三两天后尸体叫狗扒吃完了,其实,这也是杜锡卿预先安排好的行动计划,他想让人弄不清谁干的。其间,尽管个别人知道暗杀镇嵩军一事是杜锡卿干的,可慑于他的势力,没人敢说。
为进一步掩盖自己的企图,杜锡卿很快派人去向刘镇华报告:“李参谋长和副官带着财物、枪支前往土匪接头地点做接收工作时,半路有土匪见财起意,把他两人打死,抢走东西。”
因当时刘镇华的驻地距洛宁较远,他也不知底细,就轻信了杜锡卿的说法,立即派部队前来洛宁剿匪,而土匪闻讯有部队来剿,误认为镇嵩军收编他们是假意,想消灭他们才是实情,远远地逃跑了。就这样镇嵩军收编洛宁土匪的愿望成了泡影,落了个人财两空。
直到土改时期,杜锡卿的所作所为才被人揭发出来。(记者 张喜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