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的洛阳人,提到牡丹都直接说“花”,认为“天下真花独牡丹”,现在亦如此。欧阳修在洛为官三载,便已爱花成痴。(详见本报4月1日A13版)邵雍在洛闲居三十载,更是对花情深意重。900多年前在北宋西京洛阳,邵夫子“春看洛城花,秋玩天津月”。若是他有一张来当今洛阳赏花的“穿越门票”,绝对是宾至如归。
宋朝的洛阳人,提到牡丹都直接说“花”,认为“天下真花独牡丹”,现在亦如此。欧阳修在洛为官三载,便已爱花成痴。(详见本报4月1日A13版)邵雍在洛闲居三十载,更是对花情深意重。900多年前在北宋西京洛阳,邵夫子“春看洛城花,秋玩天津月”。若是他有一张来当今洛阳赏花的“穿越门票”,绝对是宾至如归。
洛城花开,先生爱看
洛阳人都知道,邵雍曾住安乐窝。
邵雍,字尧夫,三十几岁刚来洛阳时,住的是蓬门荜户,过了多年苦日子。自嘉祐七年(公元1062年)始,王拱辰、富弼、司马光等先后出资甚至“众筹”为其在天津桥南置办房产。邵雍的儿子邵伯温在《邵氏闻见录》中记载,“宅契司马温公户名,园契富韩公户名,庄契王郎中户名”,邵雍一直不“过户”。这宅子就是安乐窝,邵雍因此自号安乐先生。
安乐窝里真安乐,邵雍晨起焚香安坐,下午小酌,三四杯微醺即止,兴之所至便吟诗。春暖花开时节,他常乘小车出门,“花似锦时高阁望,草如茵处小车行”。人们听见这辆小车的声音,争相出来迎接,有人慌得鞋都穿反了,连孩童、仆人都跟着欢呼:“我家先生到了!”大家留先生吃酒,托先生断事,请先生留宿,要是谁家牡丹开得好,自然也邀先生欣赏,真是“小车行处人欢喜,满洛城中都似家”。邵雍沉醉于洛城之春,作《洛阳春吟》道:“洛阳人惯见奇葩,桃李花开未当花。须是牡丹花盛发,满城方始乐无涯。”
一年春天,邵雍自家园里的花也开了,他喜不自禁,急着请朋友们来赏花,提笔挥就二绝。其一是“牡丹一株开绝伦,二十四枝娇娥颦。天下唯洛十分春,邵家独得七八分”,毫不掩饰心中的喜爱与得意。其二是“牡丹一株开绝奇,二十四枝娇娥围。满洛城人都不知,邵家独占春风时”,大家都还不知道,朋友们快来看呀!
司马光编《资治通鉴》忙得很,但也忍不住来了,写了两首《酬尧夫招看牡丹》,其二为:“君家牡丹今盛开,二十四枝为一栽。主人果然青眼待,正忙亦须偷暇来。”
据后人推测,当时到安乐窝赏牡丹的共有“九贤”,都有谁呢?大家到牡丹阁景区参观中国牡丹博物馆时,见到群雕《九贤赏牡丹》,不妨仔细看看。
花品高下,先生能识
年年春游赏花,邵雍发现:“牡丹花品冠群芳,况是其间更有王。四色变而成百色,百般颜色百般香。”
哲学家的思维使他不仅沉醉于赏花,还深入琢磨如何识花。有时,他与众人同赏牡丹,有时,他独赏牡丹,一个人便于思考,他悟道:“赏花全易识花难,善识花人独倚栏。雨露功中观造化,神仙品里定容颜。寻常止可言时尚,奇绝方名出世间。赋分也须知不浅,筭(同算)来消得一生闲。”那个独倚栏杆善于识花的人,自然就是他本人了。
南宋吕本中在《童蒙训》中记载了邵雍善于识花的故事。一次,朋友做东介绍商州县令章惇(音同蹲)与邵雍认识,章惇自认为有才,无所顾忌地发表自己的看法,说到洛中牡丹之盛,也是侃侃而谈。朋友听罢忍不住对章惇说:“先生,洛人也,知花为甚详。”邵雍这才慢条斯理道:“洛人以见根橃(音同肺)而知花之高下者,知花之上也;见枝叶而知高下者,知花之次也;见蓓蕾而知高下者,知花之下也。如长官所说,乃知花之下也。”章惇这下不说话了,心中既羞愧又佩服,后来追着邵雍要拜师。
花期长短,先生会算
如果说爱赏花的是初级花痴,善识花的是中级花痴,那么能为花占卜的,就是高级花痴了。《宋史·邵雍传》中说邵雍的智慧和谋略十分过人,“遇事能前知”,人称“预言大师”。宋代《全芳备祖》是中国植物学辞典的鼻祖,其中就有邵雍为花占卜的故事。
当时,富弼任西京留守,因留守府园中花事繁盛,他便召集文彦博、邵雍等人共赴花会。那日,园中数百棵牡丹齐放,满目锦绣,在座有客人好奇:“此花有数乎?且请先生筮(音同是)之。”筮,即用蓍(音同诗)草占卜。没多久,邵雍就占卜出来:“共有千朵。”大家还专门数了数,真有千朵!
于是有人请邵雍再占卜一次,看这些花能开到啥时候。这一回,邵雍数了好几遍蓍草,沉吟良久才说:“这些花只能开到明日午时。”
啊?!在座全都惊得接不上话。明明繁花似锦,怎么可能明天就凋谢?富弼于是对众人道:“明天中午吃完饭,大家都来这儿验证一下先生的话吧!”
第二天午饭后,牡丹仍是花团锦簇,众人一边烹茶,一边嘀咕,都说邵夫子“遇事能前知”,这下恐怕不灵了吧……谁知,忽然之间,马厩里的马全跑了出来,跟客人们的马发生冲突,互相踢咬着奔到花丛中去了。
骚乱过后,“花尽毁折”,这下,洛阳人更加信服先生的话了!(洛报融媒·洛阳网记者 杨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