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大运河通济渠(又称汴河)流经开封后,折向东南,经商丘、宿州等连通淮河。
隋唐大运河夏邑段遗址
隋唐大运河通济渠(又称汴河)流经开封后,折向东南,经商丘、宿州等连通淮河。商丘在唐代又称宋州、睢(音同虽)阳。唐朝赋税粮草多仰赖江、淮,汴河是必经之道。作为汴河沿岸重要的码头,宋州也得到了极大发展,在杜甫笔下,这里“邑中九万家”“舟车半天下”。
“安史之乱”爆发后,叛军攻下洛阳、长安,就想打通睢阳,南下江、淮,切断大唐的经济命脉。张巡、许远拼死守城,带领不足七千人,对抗十余万叛军,十个月的睢阳之战,为大唐续命百余年。
小县令领兵打仗,二千敌四万
张巡原是个文官,开元末年中进士,因不愿巴结权贵杨国忠,多年不得升迁,一直当着小县令。
至德元载(公元756年)二月,当上级投靠安史叛军时,张巡没有奉命西迎贼军,而是挑选精兵千人,前往雍丘(今河南杞县)。雍丘也是大运河的咽喉,雍丘令令狐潮投降了,张巡伺机带兵保卫雍丘。只要运河码头在,南方的补给不断,大唐就有回旋的余地。
书生也能领兵打仗?张巡不仅能,而且打得很好。
张巡“有众二千”,令狐潮率“贼众四万”,雍丘城里的人吓坏了,张巡却有固守的决心:“叛军兵强马壮,有轻我之心,我们如果出其不意突然袭击,叛军必定惊慌溃散,压住他们的气势,雍丘城就能守住!”这一招果然行!
箭用光了,张巡让人做了一千多个稻草人,穿上黑衣服,趁夜用绳坠到城下。叛军箭如雨下,很久才发现射的不是真人,但已给张巡“送”箭数十万。后来再见稻草人夜缒城下,叛军只是笑,傻子才上当。某夜,张巡将稻草人换成五百死士,直冲敌营,叛军大乱,夹屎而逃。
令狐潮多希望张巡能像自己一样投降啊,所以只要张巡诈称投降他就信。张巡说你后退六十里,我带人走,雍丘给你。令狐潮真后退了,张巡就趁机出来拆房、砍树,补给城中柴火。张巡说你给我三十匹马,我骑马出逃,城归你。令狐潮真送来三十匹马,张巡却武装了三十名骑士,搞突然袭击,还哄令狐潮说:“吾欲去,将士不从,奈何?”
孤守睢阳十个月,虽败犹胜
次年正月,安庆绪弑父为帝,为图江、淮繁庶之地,派大将尹子奇带兵十三万攻睢阳。睢阳太守许远向张巡求援,张巡即率兵入睢阳。二人的兵合起来仅六千八百人。
叛军全力攻城,张巡亲自督战,昼夜激战十六日,俘虏叛军将领六十多人,杀死叛军士卒两万多人,士气大振!许远佩服张巡智勇双全,主动将作战指挥权交给他。
杀牛设宴,犒赏士卒,张巡率全军出击!城门一开,叛军只顾嘲笑,这么点儿人出来玩儿呢?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张巡便手执战旗,率领众将直冲敌阵,叛军全军溃败,被追着跑了数十里。
兵不厌诈。某夜,张巡在城中鸣鼓整队,像要出击的样子,叛军通宵严备。天亮后,张巡却停鼓息兵。叛军在飞楼上瞭望城中,什么也看不见,于是解甲休息。这时,张巡组队突袭,直冲敌营,斩将拔旗。擒贼先擒王,可尹子奇长啥样儿,没人知道。于是张巡削草为箭,被射中的叛军乐坏了,立马跑去报告尹子奇:看,他们箭都用光了!尹子奇因此暴露,被射中左眼。
古人作战布阵讲兵法,张巡却不论招儿,一切应机立办。叛军用云梯、钩车、木驴攻城,都被他设计的战具毁了。叛军用土袋、柴木堆阶道,欲登城,张巡每晚派人偷偷往里塞松明和干草,十多天后顺风纵火……
被围太久,无人救援,城中食尽,这城还要守下去吗?张巡、许远一致认为:“睢阳,江、淮之保障,若弃之去,贼必乘胜长驱,是无江、淮也!”城中三万百姓成为口粮,“人知必死,莫有叛者”。四百场战斗,张巡带领不足七千将士杀贼卒十二万人,最后只剩四百人,虚弱不堪,无力抵抗。城终是破了!张巡被杀,许远在被押往洛阳途中死于偃师。
张巡死后三天,救兵赶到睢阳。又过了几天,官军收复洛阳。
睢阳之战牵制叛军十余万人达十月之久,使唐军有机会重整旗鼓,同时阻挡安史叛军南下,保全了江、淮,护住了大唐命脉。以人肉充军粮惨绝人寰,令多少读史者震惊,感慨战争之残酷,和平之可贵!
通济渠商丘南关段、夏邑段所发现的码头、河堤及河道遗存,表面的车辙印痕、行人脚印、动物蹄印等,都是那段历史无言的见证。(洛报融媒·洛阳网记者 杨文静 通讯员 张洋帆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