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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请我吃肉,我助你南渡(客家南迁回忆录·风起)

您当前的位置 : 洛阳网 > 新闻中心 > 洛阳 > 经典洛阳 > 河洛广记  来源: 洛阳网 2024.09.03 08:12

  世界客属第33届恳亲大会,10月将在洛举办。客家人根在河洛,客家先民本是炎黄后裔。历史上,因战乱、王朝更迭等原因,中原汉人数次大规模南迁,寄籍江淮,客居赣闽粤等地,逐渐形成了客家民系。

  洛阳是客家先民首次大规模南迁的出发地。西晋末年,大批士民离开中原,南下避乱,在长江流域建起了东晋王朝,史称衣冠南渡。客家南迁的千年历程,由此起步。

  西晋后期,京城洛阳暗流汹涌。有些人老早就嗅出了风声不对,比如名将索靖和名士顾荣。

  索靖对着宫门外的铜驼叹息道:“会见汝在荆棘中耳。”但他仍然选择了留下。

  顾荣预见到暴风雨将至,先行一步离开洛阳,成了日后接应司马氏政权南渡的江南士族领袖。

  故事就从顾荣讲起吧,他是见证历史的那个人。更重要的是,他躲过了那场史无前例的人间浩劫,活了下去。而活下去,正是那个战乱年代的生存要义。

  太康盛世,顾荣施炙

  顾荣是西晋太康年间“北漂”到洛阳的。他本是南方“五俊”之一,出身于名门望族“吴郡顾氏”。

  西晋太康元年(公元280年),晋武帝司马炎发兵灭吴,统一全国,继而开创了“天下无穷人”的太康盛世。顾荣与南方才子陆机、陆云北上洛阳,投效司马氏。凭着出众的才华,他们很快在京城站稳了脚跟,闯出了名堂,人称“洛阳三俊”。

  《世说新语》等记载,顾荣圆融宽厚,会来事儿,到洛不久就当了官,权贵们争相拉拢他。

  一日,有人请顾荣吃肉。在席间侍候的仆人望着烤肉垂涎欲滴,顾荣心有不忍,便把自己的烤肉让给仆人吃。

  同座的宾客嗤笑道:“他不过是个下人而已,干吗给他吃肉?”

  顾荣说:“哪有成天端肉却不知肉味的道理?”

  能体察到周围人的需求,愿意牺牲自己的利益帮助别人,可见顾荣不仅有同理心,且观察敏锐,取舍明确。

  正因如此,在“八王之乱”上演后,他能在第一时间作出预判,迅速行动。

  八王之乱,祸起萧墙

  太康盛世历时十年,随着司马炎的驾崩迅速崩盘。史上有名的“白痴皇帝”——晋惠帝司马衷上台后,皇后贾南风擅权专政,离间宗亲,废杀太子,朝野哗然。元康元年(公元291年),“八王之乱”爆发。

  当初,晋武帝大封同宗子弟为王,种下了皇族内讧的祸端。而今,赵王司马伦、长沙王司马乂、成都王司马颖、东海王司马越等八位亲王(又称藩王)拥兵自重,相继加入混战。他们拉帮结派,争权夺势,不惜骨肉相残,斗得你死我活。

  洛阳城里风声鹤唳,人心惶惶,乱成了一锅粥。当官成了高危职业,稍不留神就会掉脑袋。

  危难当头,有人选择坚守阵地,凭着舍我其谁的血性胆魄,保国卫民,死战到底。有人选择战略性撤退,传承火种,留存实力,以期他日东山再起。

  顾荣不想蹚浑水,果断找借口辞官,离开洛阳,回了南方。他还劝老乡陆机明哲保身,早做打算。

  陆机志在匡国,没有听劝,结果被卷入“八王之乱”,于太安二年(公元303年)命丧洛城,他的弟弟陆云亦遭牵连被杀。

  西晋名将索靖虽然早已预料到天下将会大乱,洛阳铜驼街的铜驼终有一天会被荒草荆棘覆盖,仍选择了为信仰而战。在陆机去世的同年,河间王司马颙(yóng)进攻洛阳,索靖领兵抵抗,伤重而亡。

  据《晋书》记载,“八王之乱”断断续续地闹腾了16年,直到光熙元年(公元306年)方才平息。其间,贾皇后被诛杀,晋惠帝被毒死,挑头的亲王也快死光了。

  永嘉元年(公元307年),在“八王之乱”的幸存者——东海王司马越的扶持下,晋惠帝的弟弟司马炽即位,是为晋怀帝。

  五胡乱华,永嘉南渡

  旷日持久的“八王之乱”,折腾得西晋王朝元气大伤。达官贵族不顾民生疾苦炫富享乐,更是惹得怨声载道,农民起义四起。某年闹饥荒,老百姓没饭吃,饿殍遍野。智商低下的晋惠帝听说后很惊讶,竟然一派天真地问前来报信的人:“他们为啥不喝肉粥呢?”

  “八王之乱”后期,匈奴、鲜卑、羯(jié)、羌、氐(dī)等少数民族乘虚而入,祸乱中原,史称“五胡乱华”。

  永嘉五年(公元311年),前赵君主刘聪(匈奴后裔)率军攻陷洛阳,俘虏晋怀帝,大肆屠杀王公士民,史称永嘉之祸。

  西晋被重重危难逼向了绝境。洛阳成了战争的屠宰场,不计其数的士兵、平民死在洛城内外。

  为了活命,永嘉年间,大批中原士族举家南迁,到相对安定的江南地区(古称江东、江左)避难。《晋书》称:“俄而洛京倾覆,中州士女避乱江左者十六七。”他们追随司马氏在建康(今南京)建立了东晋王朝,并将中原的制度礼仪、风俗文化等传到江南,史称衣冠南渡或永嘉南渡。

  顾荣早在“八王之乱”时已先行南下。当时兵荒马乱,从洛阳到南方路途险阻,顾荣屡屡遇险,幸有神秘人舍身相护。他问那人缘何相助,才知那是当年受他恩惠吃过烤肉的仆人。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正是这些朴素的生存理念,支撑着避乱的王公贵族、贩夫走卒辗转求生,使他们在艰难的世道团结协助,拉开了客家先民南迁的序幕。

  顾荣回到南方后,大力接应中原士族南渡,并与其他江南名士一同协助琅琊王司马睿在江南立足,为司马氏政权的延续保存了有生力量。

  公元317年,东晋建立。回望中原,战火依旧。历史进入东晋十六国时期,而跨越千年的客家南迁历程正在继续……(洛报融媒·洛阳网记者 张丽娜)

[ 责任编辑:孙阳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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