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年间,隋炀帝在洛阳设进士科,科举制正式开启。武周时期,武则天又设武举,并开创殿试制度。然而,有史记载的武状元远少于文状元,在这些有限的武状元中,尤以“再造大唐”的郭子仪名气最大。
大业年间,隋炀帝在洛阳设进士科,科举制正式开启。武周时期,武则天又设武举,并开创殿试制度。然而,有史记载的武状元远少于文状元,在这些有限的武状元中,尤以“再造大唐”的郭子仪名气最大。
除了正常考试,朝廷还通过特诏选拔军事人才,出类拔萃者也可能被称为“武状元”。文武双全的他们,会度过怎样的一生?
狂放不羁称“半千”
说起员(音同运,古通贠)半千,你也许没什么印象,但在唐代他可是一位名人。《旧唐书》和《新唐书》都为他作传,《资治通鉴》中也有他的事迹。如今他还多了一个名号,即史上第一位“武状元”。
严格来说,这个名号并不准确,但由于史籍中对武状元记载较少,后人也就姑且这么认为了。
那么,员半千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
据《新唐书》等记载,员半千本姓刘,名叫余庆。他小时候家境贫寒,客居晋州,参加童子试时已能讲《易》《老子》,得到宰相房玄龄的赏识。
刘余庆为何改名员半千?说来话就长了。
他祖上有个人叫刘凝之,是南朝宋时人。刘凝之后来渡江北上到洛阳,投奔了北魏,魏帝见他仰慕春秋时伍子胥的忠烈,伍子胥又名伍员,便赐他姓员。
刘余庆长大后,拜名士王义方为师。王义方欣赏他的超逸秀拔,常说:“这世上五百年才出一位贤者,就是你啊!”他便改名半千,就是五百的意思。
从员半千改名可以看出,此人个性比较张扬。后来,他向唐高宗上表求官,更显得狂放不羁。
员半千生年不详,据推测在贞观十四年(公元640年)前后。约30岁时,他应诏向唐高宗自荐求官,在《陈情表》中说无人能超越自己。假如有人比自己强,他愿请皇帝“斩臣头,粉臣骨,悬于都市,以谢天下才子”。
《陈情表》收录在清代官修的《全唐文》中,真伪有待考证。不过,从他敢于自作主张开仓放粮来看,算得上官场中的一股清流。
《新唐书》中记载,员半千当过武陟县尉。当时久旱无雨,他劝县令殷子良开仓放粮,赈济饥民,殷子良不同意。后来县令外出公干,他瞅准时机,“悉发之,下赖以济”。
百姓对员半千感恩戴德,县令却怒不可遏,刺史得知此事,更是将员半千下了大狱。幸好朝中重臣薛元超到此巡访,他对刺史说:“你不能抚恤百姓,县尉替你做了,怎么还要加罪于他?”员半千这才被释放。
高才及第“岳牧举”
唐人李肇在《唐国史补》中说,进士科始于隋大业年间,盛于唐贞观、永徽之际,“缙绅虽位极人臣,不由进士者,终不为美”。到武周长安二年(公元702年),武则天又开设武举,从此朝廷开科取士,文武兼收。
其实,隋炀帝时下诏举贤,并不局限于“学业优敏,文才美秀”的文士。他还声称,“才堪将略,则拔之以御侮;膂力骁壮,则任之以爪牙”,而这就是武举的前身。
通常来说,朝廷通过定期举行的贡举选拔人才,文举由礼部主持,称礼部试;武举由兵部主持,称兵部试。皇帝也会亲自选拔“非常之才”,时间不定,称为制举。
制举名目繁多,可以自荐参加。如《大唐新语》中称,武则天登基之初“大搜遗逸”,前来应制者有上万人,女皇登上洛城南门亲试。《旧唐书》中记载,开元十五年(公元727年),唐玄宗也登上洛城南门,亲试前来应制的“文武高才”。
员半千参加的是岳牧举。岳牧相当于刺史,也泛指封疆大吏,地位十分重要。《新唐书》中记载,他出狱之后,正赶上唐高宗在洛阳武成殿“举岳牧”,出的试题是:“兵家有三阵,分别指什么?”
不等别的举子回答,员半千就抢先道:“师出以义,有若时雨,得天之时,此为天阵;兵在足食,且耕且战,得地之利,此为地阵;善用兵者,使三军之士,如父子兄弟,得人之和,此为人阵。若无三阵,不可以战!”
唐高宗很满意,“及对策,擢为上第”。《唐会要》中也称:“永隆元年(公元680年),岳牧举,武陟县尉员半千及第。”大概也正因此,后人称他为史上第一位“武状元”,尽管此时武举制度还未真正推出。
员半千有了名气,但并没有机会升官。垂拱四年(公元688年),他奉命出使吐蕃,临行前被武则天召见。武则天说:“久闻卿名,谓是古人,不想是在朝中。既然如此,出使吐蕃这样的小事,就不劳烦你去了!”
忤旨也请罢“控鹤”
武则天欣赏员半千的才学,让他留在洛阳,以备顾问。武周建立后,他又被擢升为弘文馆直学士、正谏大夫等。
按理说,武则天对员半千不薄,员半千也愿意报效朝廷。明堂建成后,他撰有《明堂新礼》3卷呈上;封禅嵩山时,他又撰《封禅四坛碑》12首。可当女皇设立控鹤监,让他兼任右控鹤内供奉时,员半千不干了!
武则天晚年宠幸张易之、张昌宗兄弟,控鹤监即以二张为首,还笼络了一批御用文人。员半千身为谏官,上疏称自古没有控鹤监一职,且“授任者皆浮狭少年,非朝廷德选”,应该将其罢黜。女皇见他竟敢违背旨意,一气之下,将他贬为水部郎中。
没过多久,员半千出任棣州(在山东)刺史,后又回到朝中,担任弘文馆学士。神龙元年(公元705年),武则天还政李唐。唐中宗李显宠信武三思,而员半千“以贤见忌”,又被贬到外地当了刺史,直到唐睿宗时才又回到朝中。
唐睿宗对员半千礼遇有加,让他教谕太子李隆基,并兼任崇文馆学士。李隆基登基后,开元二年(公元714年),员半千去世。
员半千生年不详,去世的时间及年龄也有争议,如有史料记载他卒于开元九年(公元721年),享年94岁;也有学者据史料推测,他晚年辞官,寄情山水,去世时为75岁。
值得一提的是,员半千与骆宾王颇有交情。骆宾王是初唐四杰之一,曾随徐敬业在扬州起兵反武,兵败后不知所终。他作有流传千古的《为徐敬业讨武曌檄》,还有《答员半千书》及《叙寄员半千》等诗文传世。
员半千的诗文多已散佚,人们不知道他在书信中对骆宾王说过什么,只知道他选择了与骆宾王不同的人生道路。(洛报融媒·洛阳网记者 张广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