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诗仙”李白行游河洛时，三不五时饮酒会友快意人生，“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唐代“诗仙”李白行游河洛时，三不五时饮酒会友快意人生，“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诗仙”不差钱，昂贵的“千金裘”都可以眼都不眨当了换酒；而那个时代的洛阳百姓，很多人别说价值千金的皮草了，可能连普通的御寒衣物都没有。
那么，古代的穷人穿啥过冬？说来你大概不敢信，在棉花普及以前，很多人穿纸裘，裹纸被，用纸做的衣物御寒。对于现代人来说，这简直匪夷所思。
纸裘，古人的“仿真皮草”
宋人洪迈在《容斋三笔》中写道，有个叫周日章的人开门授徒，靠教书为生，“家至贫，常终日绝食”。老周宁可与妻子忍饥挨饿，也不张口求人，“隆寒披纸裘，客有就访，亦欣然延纳”，大冬天披着纸裘待客，并不因生活窘迫而羞愧尴尬。
顾名思义，纸裘是一种纸做的“仿真皮衣”，主要流行于唐宋时期。
东汉的蔡伦在京都洛阳近郊采集树皮、麻头、破布等，改良创新了造纸术。魏晋南北朝往后，战乱频仍，物资紧张，中原一带的贫苦百姓流离失所，缺吃少穿，便就地取材，用便宜的纤维纸做冬装，美其名曰“纸裘”，将就着御寒。
史书里说，纸裘的原材料通常是楮皮纸或藤纸。楮皮、藤皮经过蒸煮、揉搓、压制、染色等复杂的工艺处理，可以做成柔韧、细密、厚实的纤维纸。把这种纸裁成片，铺上麻絮、芦花、柳絮等物，缝合起来，就是一件冬装。
“纸衣禅师”盗走宫中金佛
唐宋时期，造纸材料和制作工艺已相当成熟，时人制作的纸裘柔韧耐穿，保暖性、透气性都不错，在河洛地区、江浙地区皆有市场。
唐代的陆长源在小说集《辨疑志》中提到，唐代宗大历年间，有个苦行僧放着舒服的布衣、绸衣不穿，偏好穿着“纸衣”四处行走，时人称其为“纸衣禅师”。
唐代宗李豫是唐玄宗李隆基的孙子，生于东都洛阳上阳宫，在“安史之乱”末期即位称帝。唐代宗信佛，把“纸衣禅师”召进京城做道场，不料这个和尚竟把宫里的金佛给偷了，气得皇帝处决了他。
陆长源曾任汝州刺史，和晚年定居洛阳的孟郊有交往。孟郊别号“诗囚”，诗写得苦哈哈的，日子也过得苦哈哈的，一度靠洛阳好友接济勉强度日，也不知他穿没穿过“纸衣”“纸裘”。
五张羊皮换一个人才
“裘”，意为毛皮做的衣服。“纸裘”这个名词的诞生，跟古代的经济发展水平和古人的补偿心理有关。
先秦时期生产力落后，中原不但没有棉花，丝绵产量也很有限。到了冬天，人们只能把动物的毛皮简单地缝制一下，做成皮裘御寒。当时洛阳的有钱人，要么穿高档绵袍，要么穿华贵的貂裘、狐裘；穷苦百姓只能用廉价的羊裘、兔裘裹身，或以麻、葛做的“褐衣”蔽体。
褐衣粗糙无比，跟麻袋片差不多，看着很寒碜，穿着也很不舒服。穷小子一路奋斗当了官，才能脱去褐衣，穿上官袍，即“除褐”“释褐”，光宗耀祖。
古籍里有个故事，说是东周时期，晋国假道伐虢，灭了东周王城洛阳附近的虢国和虞国。虞国人百里奚行游各地求职，可惜时运不济，沦落成了奴隶。
秦穆公听说百里奚有旷世奇才，用五张黑羊皮为其赎身，请他到秦国奉献才智。
这五张羊皮花得很值。后来，洛阳发生战乱，周襄王逃难离城，晋文公勤王有功，称霸诸侯。百里奚辅佐秦穆公修复秦晋之好、争霸中原，功劳很大，于是他顺利“除褐”，有了穿貂裘、狐裘的资本，尽享荣华富贵。
古时皮草产量少，华贵的皮裘是老百姓眼中的奢侈品，象征着遥不可及的富贵生活。
平民百姓向往“五花马，千金裘”而不可得，便将纸做的冬装唤作“纸裘”，自我安慰，过过嘴瘾。
除了纸裘，古人还发明了纸被、纸帐等御寒物品。如今看来，纸做的衣物不但便宜、实用，而且环保，但有一样令人担忧：纸衣裳、纸被子是不是容易破？
不用为古人担忧，他们自有妙招。下期咱们接着聊。（洛报融媒·洛阳网记者 张丽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