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真七子中的谭长真、刘长生、孙不二在洛阳传道,史籍上记载得很明确。其实,全真七子之一的丘处机亦在洛阳传道,他的修炼之地在嵩山。在洛阳为都城时,嵩山是京畿之地,洛阳不为都城时,它仍是洛阳辖区,直到近些年,才为登封所辖。丘处机传道,开创了全真道龙门派。至今,洛阳吕祖庙仍然传承着龙门派的道义。
丘处机,字通密,号长春子,登州栖霞(今属山东)人。丘处机生于宋绍兴十八年(公元1148年),自幼好学不辍,19岁即上宁海昆嵛(yú)山学道。全真道祖师王重阳到山东收全真七子前,曾在洛阳上清宫题了首先知先觉的诗,诗的前两句道:“丘谭王风捉马刘,昆嵛顶上打玉球”,这“丘”、“昆嵛”说的就是丘处机。王重阳到宁海后,丘处机心有灵犀,即拜王重阳为师,随师奔走于胶州半岛传道,短短两年内,建立了道教“三州五会”。一时间,道教活动风起云涌,入会信众达上千人。
山东传道大见成效,王重阳又率领马、丘、谭、刘四弟子一同西行,准备入关中传道。金大定九年(公元1169年)冬,一行人抵达南京城(今开封)。一到南京,王重阳突然想起师傅留给他的秘语,秘语说:“九转成,入南京,得知友,赴蓬瀛。”他知道,他现在已“得知友”,即“七真”,该“赴蓬瀛”了。蓬瀛,就是传说的仙人海岛蓬莱、方丈、瀛洲,也就是说,修道的人死了,即可以到这里。王重阳早就预测到自己的大限为58岁,他曾题诗:“害风害风旧病发,寿命不过五十八。”这年,他57岁。
没过几天,到了次年大年初一。这天,王重阳作了一首诗《竹杖歌》,向他的四个弟子展示。诗曰:“一条竹杖名无著,节节生辉辉灼灼。伟矣虚心直又端,里头尽是灵丹药。不摇不动自闲闲,应扬随机能做作。海上专寻知友来,有谁堪可教谁托。昨宵梦里见诸虬,内有四虬能跳跃。杖一引,移一脚,顶中迸进银丝索。攒眉露目振精神,吐出灵珠光闪灼。明艳挑来固然乐,白云不负红霞约。”王重阳以竹杖自比,以“四虬”喻“四真”,有了“四真”,他要如约而去。马丹阳道:“人道区区,尚无所得,吾师弃我,遑遑可归?”他悲伤至极,哭泣不停。丘处机劝道:“仙师的邀约不可违。”
正月初四,王重阳已奄奄一息。马丹阳代表四弟子对师父许了三愿:“一欲将师父《全真集》印行。”师父说:“长安决了。”马丹阳又说:“二愿欲与师父守服三年。”师父说:“刘蒋村有我旧庵基址可住。”马丹阳再说:“三愿劝十方父母舍俗修仙。”师父听完吟道:“地肺重阳子,呼为王害风,来时长日月,去后任西东。作伴云和水,为邻虚与空。一灵真性在,不与众人同。”吟罢,王重阳告诉大家不要哭泣,随后闭目而逝。众弟子放声大哭,不料王重阳又睁开眼道:“哭啥?”随即,王重阳又吟诗一首,诗的末句是“我赴蓬莱先礼师”,这才永诀。
办丧事、修墓地、迁葬、守墓,其间,丘处机多次来到洛阳。云溪观是刘长生修炼传道之处,谭长真在此题诗一首:“云溪高隐卧烟霞,默饮阳晶与月华。雾敛丹台生瑞草,云收灵腑结琼葩。青龙吐火烹金茗,白虎跑泉溉玉芽。龙虎媾交功九转,刀圭一粒捧丹砂。”
金大定二十八年(公元1188年),丘处机在云溪观也写了一首诗《赞长生先生》:“法眷我昏耳,仙俦谁福乎。东莱高士杰,西洛大名殊。后获宗乘教,先开道德模。深知童子力,乃感圣贤扶。”
据《全真第五代宗师长春演道主教真人内传》载,这年,丘处机曾为洛阳云溪观购置土地一事奔波,这次购置的土地计二亩三厘。丘处机还为云溪观立了一通石碑,这通石碑今存洛阳关林。关林还存有丘处机题的一副石联:“六根若清静,三界自然明。”此石联为金正大年间题写。也就是说,丘处机在年近八旬时,再次到洛阳。
丘处机在洛阳传道,一度在嵩山崇福宫修炼。据《大元嵩山崇福宫创建三清殿记》载:“全真一派,教风风靡,海内仰之,犹景星祥凤,争先睹之为快。其高弟若长春全德明应丘真君、栖云虚静妙渊乔真人,际会昌尘,恢弘玄道,饮奉玺书,相续而宗主是宫。”文中的“丘真君”即丘处机,“乔真人”是他的弟子乔志高。从碑文可以看出,两人在崇福宫修炼传道,并先后主事,可谓继往开来,一脉相承。《大元中岳崇福宫宗主栖云虚静真人寿宫记》、《嵩阳崇福宫碑》对此亦有记载。
(徐晓帆 赵荣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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