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登洛北绝岸,延眺良久”,唐高宗叹景色太美,便让韦弘机就地建起上阳宫。上阳宫成,临水长廊绵亘一里,美上加美,深受唐高宗与武则天的喜爱。然而到了唐玄宗天宝五载(公元746年)以后,杨贵妃专宠,“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六宫有美色者,辄置别所,上阳是其一也”。多少宫女被幽禁于此,“红颜暗老白发新”“零落年深残此身”,成了“上阳白发人”。
上阳人,红颜暗老白发新。
绿衣监使守宫门,一闭上阳多少春。
玄宗末岁初选入,入时十六今六十。
同时采择百余人,零落年深残此身。
忆昔吞悲别亲族,扶入车中不教哭。
皆云入内便承恩,脸似芙蓉胸似玉。
未容君王得见面,已被杨妃遥侧目。
妒令潜配上阳宫,一生遂向空房宿。
…………
莺归燕去长悄然,春往秋来不记年。
唯向深宫望明月,东西四五百回圆。
…………
——唐·白居易《上阳白发人》(节选)
当年“登洛北绝岸,延眺良久”,唐高宗叹景色太美,便让韦弘机就地建起上阳宫。上阳宫成,临水长廊绵亘一里,美上加美,深受唐高宗与武则天的喜爱。然而到了唐玄宗天宝五载(公元746年)以后,杨贵妃专宠,“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六宫有美色者,辄置别所,上阳是其一也”。多少宫女被幽禁于此,“红颜暗老白发新”“零落年深残此身”,成了“上阳白发人”。
她们刚入宫的时候,还是年方二八的妙龄女子,忍着悲痛辞别亲人,说是进宫便能承恩,让一家人跟着享福,这是喜事,不许哭。
然而命运被攥在别人手里,终究不靠谱,她们还没见到天子的面,就成了宠妃的眼中钉,被秘密发配到上阳宫,独守空房过一生。“入时十六今六十”,是说进宫时还很年轻,几十年过去人已经老了,日日对镜看白发新生。
白居易曾上书《请拣放后宫内人》,请求释放一些幽闭的宫女,也在诗歌中表达了对那些宫女的深切同情。
一年一年又一年,时间漫长得失去了意义。冷宫里的生活枯燥、单调,一个个无眠的长夜,她们望着天上的月亮,看它从东边出来,到西边落下。月亮缺了又圆,圆了又缺,一个周期恰是农历一个月,上阳宫的月亮已经圆缺四五百回,青春少女就这样默默地老了。
盛夏时节,在上阳宫门前的洛河边,晨练、乘凉、散步的市民络绎不绝,深夜依然有人在此牵手同行,若是明月当空,他们也会驻足赏月。不知是否有谁想起当年同在此处望月的上阳宫女?千余年时光可曾冲淡她们的惆怅?(洛报融媒·洛阳网记者 杨文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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