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大运河通济渠的开凿,是从洛阳西苑开始的。西苑是隋炀帝开辟的禁苑,谷水与洛水在此一经相逢,大运河的交响乐便奏起了序曲。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在大运河通济渠诞生之际,治水就是东都洛阳的必修课。
隋唐大运河通济渠的开凿,是从洛阳西苑开始的。西苑是隋炀帝开辟的禁苑,谷水与洛水在此一经相逢,大运河的交响乐便奏起了序曲。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在大运河通济渠诞生之际,治水就是东都洛阳的必修课。
宇文恺巧思筑月陂
西苑二字,洛阳人都熟悉,涧西区有西苑路、西苑公园。要是一开始就给西苑注册商标,那它可是1400多年的超级老字号。
公元605年,隋炀帝营建东都,同时“发河南诸郡男女百余万,开通济渠,自西苑引谷、洛水达于河,自板渚引河通于淮”,西苑就是隋唐大运河通济渠的起点。
当时西苑内有不少离宫,其中显仁宫“南接皂涧,北跨洛滨”。通济渠完工后,隋炀帝南下巡幸江都(今扬州),浩浩荡荡的队伍就是从显仁宫出发的。
营建东都的具体事务,由将作大匠宇文恺负责。宇文恺是鲜卑人,父亲宇文贵战功赫赫,在北魏、西魏、北周三朝为臣。隋文帝杨坚诛杀北周皇族宇文氏时,皇族之外的宇文恺险些命丧刑场;兄长宇文忻后来谋反被杀,他也受到牵连。好在他“多伎艺”“有巧思”,特别擅长建筑设计,隋文帝对他网开一面,屡次将皇家建筑项目交给他。
宇文恺“巧思绝伦”,东都洛阳不仅宫室殿台超越前代都城,运河水系也被纳入城市总体布局:洛阳城跨洛河南北、瀍水东西,在城内以洛水为主干兴建了通津渠、漕渠、运渠、泄城渠等……
为防止东流的洛水泛滥,宇文恺采用一种夯土技术即版筑法,在洛阳城外的洛水南岸筑堤,为减少河水对堤岸的冲击,作堰九折,形如半月,称为月陂。其遗址在今牡丹桥附近。
月陂堤对岸建宫殿
唐人李吉甫在《元和郡县图志》中称:“洛水在县西南三里,西自苑内上阳之南弥漫东流,宇文恺筑斜堤束令东北流。”如今有人据此以为宇文恺自上阳宫南修筑月陂,实为误解——隋代并无上阳宫。
隋朝东都建成六七十年后,曾经奢侈华丽的宫殿日渐颓败,常领百官来东都办公的唐高宗想改善一下居住条件,就对手下能臣司农少卿韦弘机说:“洛阳和长安就像朕的东西两座宅子一样,朕想重修洛阳的宫殿,又怕劳民伤财……”
当初,宇文恺“揣帝心在宏侈”,修建宫殿不计代价,隋炀帝十分满意。韦弘机也很善解“君”意,知道唐高宗想住好房子,又舍不得花钱,就替皇帝找了个台阶,说自己在司农任上干了约十年,省下一笔巨款,正好用来修整宫殿。唐高宗大悦,立马把营缮东都的重任交给他。
本来韦弘机只建了宿羽、高山等宫,但有一次天子登洛北绝岸,引颈远望,赞叹此地风光旖旎,便命韦弘机就地营建宫殿。
公元679年,唐高宗幸东都,见新建成的上阳宫雄伟壮丽,临水长廊绵延一里,可谓人间仙境,立马携武后移驾新居。
唐高宗享受,韦弘机背锅。彼时狄仁杰任侍御史,批逆龙鳞,弹劾百官,无所畏惧,他找了个借口,就把诱导天子奢侈浪费的韦弘机弹劾了。韦弘机被免官,红人成了白衣,没过几年便郁郁而终。上阳宫则成了通济渠渠首段的著名文化符号,备受唐代帝王将相和文人墨客称赞。
酒中仙主持修堤防
唐高宗、武则天都十分青睐上阳宫,经常在此处理朝政,大宴群臣。武则天还政李唐后,迁居上阳宫,最终在上阳宫仙居殿去世。唐玄宗也爱上阳宫,还在此安置了许多宫女。
上阳宫“南临洛水,西距谷水”,对岸就是月陂,位置特殊。唐玄宗开元年间,西苑中的谷水、洛水时常暴涨,淹没苑中的离宫、亭、观。公元720年的一个夏夜,谷水、洛水暴涨,洪水席卷西上阳宫,宫人死者十之七八,“畿内诸县田稼庐舍荡尽,掌闲卫兵溺死千余人”。公元730年,“东都瀍水溺扬、楚等州租船,洛水坏天津、永济二桥及民居千余家”。
公元731年冬,唐玄宗就食东都,派人疏通流经禁苑中的洛水,六十天才完工。为了一劳永逸地解决水患,五年后,唐玄宗命河南尹李适之修筑洛河堤防。
李适之是唐太宗的曾孙,因有才能而受到唐玄宗的器重。他办事干练,性情简率,酒量极大,“饮酒一斗不乱”,与李白、贺知章等并称饮中八仙,又称酒中八仙、醉八仙。杜甫曾在《饮中八仙歌》中赞道:“左相日兴费万钱,饮如长鲸吸百川。”
李适之还有更神之处——他晚上跟人喝酒,次日正常上班,从不积压公务。工作交给他,只管放心!于是,唐玄宗命李适之动用皇宫的府库,由官方出资雇佣人力,主持修筑了三大堤防,分别是上阳陂、积翠陂和月陂。因治谷、洛有功,唐玄宗不仅为其刻石著功,“诏永王璘书,皇太子瑛署额”,还将其晋升为御史大夫。
十几年后,“安史之乱”爆发,洛阳城破,大运河疏于修缮,隋唐盛景从此不再。(洛报融媒·洛阳网记者 杨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