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小麦和稻米、粟米一样,是直接煮食的。汉魏西晋时期,将小麦磨成面粉做成面食,逐步成为小麦的主要食用方式。当时,将水煮、笼蒸、火烤、油炸的面食通称为饼,它们皆为小麦面做成。其中,汤饼,就是面条,成为主要面食。古都洛阳有源远流长的汤饼文化,出现了槐叶冷淘、糊涂面、浆面条等一批名小吃。
最初,小麦和稻米、粟米一样,是直接煮食的。汉魏西晋时期,将小麦磨成面粉做成面食,逐步成为小麦的主要食用方式。当时,将水煮、笼蒸、火烤、油炸的面食通称为饼,它们皆为小麦面做成。其中,汤饼,就是面条,成为主要面食。古都洛阳有源远流长的汤饼文化,出现了槐叶冷淘、糊涂面、浆面条等一批名小吃。
洛阳城中食汤饼
西晋束皙在洛阳写的《饼赋》,是现存最早写面食的名篇。束皙,字广微,阳平郡元城(今河北大名)人。十六岁时,束皙入洛阳太学,在这里当寄读生,古称游学。他学无常师,好学多闻,迅速在太学生中崭露头角。
束皙离开太学后,到达洛阳西部的女几山云中坞,这是大学者皇甫谧的庄园,束皙在这里跟从皇甫谧读书。太康三年(公元282年)皇甫谧病逝后,束皙离开女几山,在各地以教书为业。
晋惠帝元康四年(公元294年)冬,时任侍中、中书监的张华,征召束皙入朝。几日后,公车将束皙送到洛阳,下榻于都亭驿。张华、左思、张轨、挚虞、牛综、席纯等人,在这个馆驿为束皙接风。时已隆冬,大雪飘飘,馆驿为这批洛阳才子准备的御寒美食,是当时风靡洛阳的汤饼。
吃完汤饼,张华命束皙以汤饼为题,现场写一篇文章,束皙挥笔而就,这就是名传后世的《饼赋》。几日后,这篇共439字的《饼赋》传遍洛阳,又一次出现洛阳纸贵。
《饼赋》开篇说:“《礼》仲春之月,天子食麦。”“然则虽云食麦,而未有饼。饼之作也,其来近矣。”面食的产生,是由于发明了制作面粉的旋转石磨。在汉代,只要与“饼”有关的食物,均是小麦的面食。而这种面食,不闻于周代,故说“饼之作也,其来近矣”。
《饼赋》次写麦饼的四时常用、无所不宜:“春宜馒头,夏宜薄壮(凉面皮),秋宜起溲(发面饼),冬宜汤饼(面条)。”作品更着重介绍了冬天的汤饼及其制作过程:用白粉做成面片,配以羊肉、油脂、葱、姜、椒兰、食盐等制汤,然后“火盛汤涌,猛气蒸作”,遂成汤饼。其实,这就是最早的烩面。
《饼赋》最后写汤饼的色香味,以及人们对其的喜爱:“柔如春绵,白若秋练。气勃郁以扬布,香飞散而远遍。行人失涎于下风,童仆空噍而斜盻。擎器者舐唇,立侍者干咽。”作者将最为普通常见的汤饼描绘得美妙动人,以至闻见者,无不失涎干咽。
杜甫喜食槐叶冷淘
隋唐的官道上遍植槐树,都城洛阳更是槐树遍地。李颀《送刘四》云:“洛阳十二门,官寺郁相望。青槐罗四面,渌水贯中央。”郑世翼《登北邙还望京洛》云:“青槐夹驰道,迢迢修且旷。左右多第宅,参差居将相。”
槐树皮、槐实(槐豆)是药材,槐叶、槐花皆是食材。嫩槐叶、槐花都可制茶,可以蒸食。唐朝时洛阳有一种小吃,叫槐叶冷淘。槐叶冷淘的做法,是在夏天采槐树叶子,在开水中稍微焯一下,把槐叶研碎,滤出汁液用以和面作成面条,煮熟用凉水淘过后,配以酸酱菜卤食用。这种小吃,又称槐淘,一直流传于后世。
自幼在洛阳成长的杜甫最喜欢吃这种美食,专门写了一首《槐叶冷淘》的诗。诗云:“青青高槐叶,采掇付中厨。新面来近市,汁滓宛相俱。入鼎资过熟,加餐愁欲无。碧鲜俱照箸,香饭兼苞芦。经齿冷于雪,劝人投此珠。愿随金騕袅,走置锦屠苏。路远思恐泥,兴深终不渝。献芹则小小,荐藻明区区。万里露寒殿,开冰清玉壶。君王纳凉晚,此味亦时须。”
诗的意思是:高高槐树,长满碧绿嫩叶,采摘下来送进厨房,捣成汁液。集市上买来新面粉,和槐叶汁放在一起,和面做成面条,入锅煮熟做成冷淘,摆上餐桌总是担心不够吃。冷淘鲜艳碧绿映照筷箸,配上新鲜芦笋,美味无比。冰凉的面条碰到牙齿,冷过冰雪,劝世人赶快分享这明珠般、让人惊喜的山林美味。我愿意随着乘骏马的君王使者,把这道美食送到君王的御厨房。此去路途遥远,让我担心泥泞难通,但我为君王进献美食的诚意始终不变。我进献的美食,尽管如苦芹和水草一样微不足道,但包含了我的一片忠心诚意。万里之外的君王,也许正在凉殿之上,手边晶莹的玉壶里,盛放着清澈的寒冰。君王纳凉到了傍晚,这道槐叶冷淘,也是他在这个时节最需要的一款美食。
浆面条与糊涂面
洛阳浆面条又称浆饭,是洛阳的传统小吃之一。做浆面条,一要有好的酸浆,二要看配料。
浆面条的主料是面条,但配料是关键。因为煮浆面条的水不是常用的清水,而是一种特制的面浆,所以做浆尤其重要。浆水做得如何,决定浆面条质量的好坏,也说明主妇烹调手艺的高低。
做浆时,先把绿豆或豌豆用水浸泡,膨胀后放在石磨上磨成粗浆,用纱布过滤去渣,然后放在盆中或罐里。一两天后,浆水发酵变酸。把酸浆倒在锅里快煮沸时,要用勺子轻轻打浆。浆沫消失后,浆体就变得细腻光滑,放入香油、五香粉等调料。浆水煮沸时,把面条下锅,再放入盐、葱、姜、花生、芝麻、黄豆、芹菜、辣椒等调料,这样,浆面条就做成了。
做浆的工艺很复杂,因此,洛阳有专门的浆坊,主要在老城、瀍河,如井胡同的王家浆坊、万安街的万安浆坊、仙果市街的张氏浆坊、连生街高记浆坊等。
洛阳糊涂面,是颇具地方特色的洛阳小吃。洛阳名厨、洛阳职业技术学院教授牛恒林说,做正宗的洛阳糊涂面,有三个关键要素,即面条、高汤、配菜。面条,要用手擀面。手擀面的技术关键是和面,面粉要选用嵩县小麦粉。在和面过程中,要反复揉,要将面团揉透,一般要两个时辰。高汤,要用孟津黄河鲤鱼和羊骨同煮,去渣而成汤。配菜有多种,最主要的配菜是白菜。白菜,要选洛阳东南郊的石堰白菜。乾隆《洛阳县志》记载:“白菜,出县东南石堰头者尤佳。”晚清、民国时期洛阳的一批名店,如万景楼、仙景楼、天景楼、明月楼、春发楼、景阳楼、福顺楼等用的白菜,都是石堰白菜。
但是,洛阳糊涂面,也分多种,做法各种各样。在洛阳南部山区,以栾川肉丝面最为出名。栾川产优质玉米和大豆,还产一种腌菜,名叫黄菜。栾川肉丝面正是以栾川玉米面、豆腐、黄菜为主要配料。
从重阳节开始,天气转寒,大白菜开始收割。将大白菜放在陶瓮中,加上食盐、辣椒等腌制到腊月二十三,就做成了黄菜。春节前开始做豆腐,点豆腐用的是腌菜中的卤水。
做肉丝面时,将黄菜切碎加水煮开,放入肉丝、切成小块的炸豆腐,再加上其他配料,烧煮之后,然后放入面条和玉米面,一道独特的山区美食就出锅了。栾川肉丝面独具风味,目前已成为栾川一道重要的旅游美食。(郑贞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