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洛阳有不少与数字相关的典故,如三代之居、三国归晋、建安七子、竹林七贤、“二陆入洛,三张减价”、金谷二十四友等。
历史上,洛阳有不少与数字相关的典故,如三代之居、三国归晋、建安七子、竹林七贤、“二陆入洛,三张减价”、金谷二十四友等。
看似简单的数字背后,藏着哪些鲜为人知的故事?古人所说的三代、三川、三河等,究竟指代什么?我们这就来看一看。
被曹操处死的孔融
汉魏时期,中国文坛涌现出一批巨匠,其中的代表人物一是曹氏三杰,二是建安七子。
今天,我们来说说建安七子。
建安七子的说法,出自曹丕的《典论·论文》。他在其中品评“今之文人”,将鲁国孔融、广陵陈琳、山阳王粲、北海徐干、陈留阮瑀、汝南应玚、东平刘桢并称七子。这是汉献帝建安二十二年(公元217年),七子中的孔融已去世9年,阮瑀也已病逝5年。
对31岁的曹丕来说,这一年可谓悲喜交集。喜的是这年十月,他终于战胜弟弟曹植,被父亲曹操立为魏王世子。悲的是就在这一年,他的文友王粲、陈琳、徐干、应玚、刘桢全部病死,建安七子烟消云散。
生于汉末乱世,建安七子多为曹氏父子所用,但因壮志难酬,诗文中多慷慨悲凉之气。相比之下,孔融早早成名,不愿依附曹操,是七子中的另类。
孔融字文举,是孔子的二十世孙。他生于汉桓帝永兴元年(公元153年),比曹操还大两岁。《三字经》中说“融四岁,能让梨”,从小就有神童光环的他并不把曹操放在眼里。中平六年(公元189年),汉灵帝驾崩,董卓带兵入洛,擅行废立,对名士孔融等极力笼络。孔融忠于汉室,不愿与董卓为伍,后被遣出京师洛阳,到黄巾军最盛的山东青州当了北海相。
建安元年(公元196年),曹操迎汉献帝至许都(今许昌)。孔融也应征入朝,为朝廷推荐了不少贤士,《后汉书》中称,一时“海内英俊皆信服之”。他与曹操本是故友,后“见操雄诈渐著”,常当众与其唱反调,令曹操十分不快。
建安十二年(公元207年),曹操因“年饥兵兴”,特意下了禁酒令。最爱“高谈满四座,一日倾千觞”的孔融不服,专门作了《与曹操论酒禁书》进行反驳,称曹操说酒能亡国等都是空的,不过为节省一点粮食罢了。
因为多次触怒曹操,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八月,56岁的孔融被以违天反道、败伦乱理等罪名下狱弃市,全家被杀。
身不由己的文士们
陈琳与孔融年龄差不多大,董卓之乱前在洛阳任职,是大将军何进的帐下主簿。
当初,何进要召外地豪强进京,以胁迫何太后诛杀宦官。陈琳认为不可,上书《谏何进召外兵》进行阻止,何进不听,结果招致大祸。
董卓入洛后,陈琳北上避难,进了袁绍幕府。建安四年(公元199年),官渡之战前夕,他为袁绍写了一篇讨伐曹操的檄文,言辞极为犀利,将曹操的祖宗三代骂了个遍。当时曹操正犯头风病卧床不起,躺着读了檄文后,气得头都不疼了,说:“此愈我病。”
陈琳只顾骂得过瘾,没想到袁军在官渡之战中大败,他被俘到了曹营。曹操一见陈琳就质问他:“你为袁绍写檄文,骂我一人也就算了,为何要牵连我的父祖?”陈琳急忙谢罪。曹操惜才,也没难为他,让他担任军谋祭酒、管记室,仍负责起草军国文书。
和陈琳一起担任军谋祭酒、管记室的还有阮瑀,就是阮籍的父亲。他从小才思敏捷,在蔡邕门下求学,被蔡邕赞为“童子奇才,朗朗无双”。孔融被杀那年,曹操南征孙权,在赤壁之战中败于孙刘联军。后来,阮瑀在《为曹公作书与孙权》中称:“昔赤壁之役,遭离疫气,烧船自还,以避恶地,非周瑜水军所能抑挫也。”
阮瑀精通音律,不求闻达,常有避世之意。然而,他的心愿还未实现,就于建安十七年(公元212年)去世了。好友曹丕非常悲伤,作有《寡妇诗》《寡妇赋》等,“以叙其妻子悲苦之情,命王粲并作之”。
王粲也是蔡邕的弟子,从小博闻强记,人称神童,被刘勰在《文心雕龙》中赞为“七子之冠冕”。归曹之后,他深得曹操父子信任,常随大军征伐四方。建安十六年(公元211年)秋,他从邺城(今河北临漳一带)出发南征至洛阳,在首阳山遥望夷齐祠,曾作《吊夷齐文》以“抑悲古之幽情”。
建安二十二年(公元217年)春,王粲随曹操征吴。和当年赤壁之战时一样,曹军在南方又遇疾疫。当年三月,曹操率军北返,41岁的王粲在途中病逝。
建安七子一时凋零
《世说新语》中说,王粲好驴鸣,他下葬的时候,曹丕对众人说:“王好驴鸣,可各作一声以送之。”于是,众人在王粲坟前各模仿了一声驴叫,“驴鸣送葬”也表达了名士之间的特殊情谊。
曹丕不知道,王粲之死只是开端。随着曹军北返,疾疫也被带回中原,并逐渐蔓延开来。当年冬天,在这场大疫中,徐干、陈琳、应玚、刘桢全部殒命,建安七子烟消云散。
建安二十三年(公元218年),曹丕给担任朝歌令的好友吴质写信,追忆往昔,十分伤感:“昔年疾疫,亲故多离其灾,徐、陈、应、刘,一时俱逝,痛可言邪!”是啊!建安七子中除孔融外,其余几人都与曹丕过从甚密,他们平时“行则连舆,止则接席”,经常一起饮酒赋诗,但这种情景再也不会重现了。
在《典论·论文》中,曹丕品评建安七子,称孔融体气高妙,王粲长于辞赋,陈琳、阮瑀擅长写军国文书。其余三人中,应玚和而不壮,刘桢壮而不密,徐干则典雅端方,更具隐逸之气。
应玚出身儒学世家,与弟弟应璩(音同渠)俱称汝南才子,史书对其记载不多。刘桢才学出众,其五言诗在当时颇负盛名,南朝文学评论家钟嵘曾说:“陈思(指曹植)以下,桢称独步。”然而,由于藐视礼法,他被曹操下了狱。
刘桢这次犯错,是因为平视甄氏。《典略》中记载,一天曹丕在家中宴请诸文士,“酒酣坐欢,命夫人甄氏出拜”。众人都不敢抬头,只有刘桢敢盯着甄氏看。曹操知道后大怒,将刘桢下狱治罪,让他“劳动改造”。
徐干是刘桢的好友,在曹操府中当过军谋祭酒,后来无意仕途,辞职归隐。建安二十二年(公元217年)冬,他和好友同时染疾去世,建安七子的时代宣告结束。然而,他们“雅好慷慨”“梗概而多气”的诗文流传下来,与曹氏三杰书写的不朽篇章一起,撑起了令后世仰望的建安风骨。(洛报融媒·洛阳网记者 张广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