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节快到了。若以五千年历史为时间轴,评选中国最有名的“十佳教师”,咱河南的韩愈十有八九能入选。
韩愈稳坐“唐宋八大家”头把交椅,是唐代著名文学家、思想家、政治家,教书育人,领兵,出书,堪称全能。
宋代大文豪苏轼把韩愈当偶像,称他“文起八代之衰”“勇夺三军之帅”。晚清名臣曾国藩对韩愈佩服不已,赞其“如神龙万变,无所不可”。
当时,眼见科举腐败、师道不存,韩愈发表《师说》,大声疾呼“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者也”,提倡尊师重道,立志当伯乐,以身作则,大力培养、举荐人才。
韩愈自述“旧籍在东都”,即老家在唐代东都洛阳。他在洛阳生活、工作多年,提携过洛城的许多读书人,比如“诗鬼”李贺、“诗囚”孟郊,鼓励他们勇敢追梦。
那时的很多年轻人都以“我的老师是韩愈”为荣。
青年才俊,给宰相写信求职
韩愈自幼丧父,是兄嫂拉扯他长大的。
在写给朋友崔立之的书信《寄崔二十六立之》中,韩愈回忆昔日生活,说自己“旧籍在东都,茅屋枳棘篱”,虽然“户口”在洛阳这样的繁华都市,却蜗居在破茅屋里,生活困苦。
没背景,没钱,唯有满腹才华和一腔抱负,考进士走仕途几乎是韩愈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他刻苦学习,参加了好几回“高考”才考中进士,但因为没门路、没人脉,他多次参加吏部铨选(选官考试),可回馈总是“再等等”。
韩愈等了好几年,越等越心慌,索性鼓足勇气毛遂自荐,直接给宰相写求职信。
他陆续给宰相写了三封信,恳求宰相给他一个报效国家的机会。成语“大声疾呼”就出自韩愈的《后十九日复上宰相书》,原文是“行且不息,以蹈于穷饿之水火,其既危且亟矣,大其声而疾呼矣”,形容自己处境艰难,只能大声疾呼,以求被看见被重视。
洛阳人熟悉的北宋政治家司马光,嘲笑韩愈贪图功名,三次写信向宰相求官。这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韩愈有真才实学,却屡屡碰壁,跟那些走捷径的贵族公子哥截然不同。他的大声疾呼,是有志青年的绝望呐喊,只是希望能得到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宰相高高在上,日理万机,自然听不到一个底层青年的大声疾呼。求职不顺的韩愈,狼狈地回到了洛阳。
教书先生,教学生勤学奋进
韩愈与河南法曹参军卢贻的女儿情投意合,结为夫妻。卢氏常陪着韩愈在洛城的街头散步,闲聊家常。见韩愈因事业不顺而闷闷不乐,妻子劝慰他:“人求言实,火求心虚。欲成大器,必先退之。”人生中有些事不可过于执着,退一步反而更有利于前行。
妻子的话如耀眼的光芒,驱散了韩愈心头的阴霾。他把字改为“退之”,沉着蓄力,韬光养晦,终于等到了机会。
三十多岁时,韩愈通过铨选当上了国子监博士,到国立大学教书育人。他思维敏锐,见解深刻,讲课风趣幽默,学生们都爱上他的课。
中唐时期,文坛盛吹浮华风,教育界的风气也不大好,捧高踩低,老师总想着追名逐利,学生争抢着攀附权贵。
韩愈立志要荡涤不良风气。他发表《师说》,提醒同行,传道、授业、解惑是老师的职责,教育的目标是文以载道。
有些学生心高气傲,觉得读书无用,经常逃课游玩。韩愈怕孩子们误入歧途,语重心长地告诫他们“业精于勤,荒于嬉”,只有精进学问、德才兼备,才能大有前途。
有人不服,顶嘴说:“韩老师,别骗人了!您苦读多年当上了老师,辛勤教学,贡献巨大,可是您混得也不咋样啊——听说您家里生活困难,都快揭不开锅了!”
这话虽难听却是事实。韩愈入职不久就被贬到基层历练,四五十岁了还在国子监教书,确实混得不咋样。
然而,韩老师并没被驳倒,他在《进学解》中解答了学生的困惑。
好木匠懂得选料造房,好医生懂得对症施药,好宰相懂得量才而用。孔子、孟子、荀子那些先贤,在世时都难免遭受磨难,何况是我?
你们的韩老师拿着朝廷俸禄,出门有车坐,回家有口安稳饭吃,已算幸运,理当知足。若是不自量力,计较得失,徒增烦恼。
发牢骚没用,真本事管用。宰相看到这篇《进学解》后,大赞韩老师有才华、有格局,提拔了韩愈。
后来,韩愈分司东都,提携了不少洛阳有志青年。多年后回忆起洛城,他动情地写下了“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成为千古流传的名句。
好老师教书育人当如春风化雨,润物细无声。韩老师还有哪些鲜为人知的故事?请看下期。(洛报融媒·洛阳网记者 张丽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