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日，第十届河洛金秋上戈苹果采摘节落下帷幕。然而，聚焦于这里的目光，不应就此转移，因为在累累硕果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东西值得观察与思考。
在洛阳，“高效特色农业”开始被人们越来越多地提起，已然成为一个热词。它所指向的“洛阳特色的农业现代化之路”，它遵循的新的“游戏规则”，或许能从“上戈苹果”窥得一二……
“苹果新经”，被“外来和尚”念响
10月，洛宁县上戈镇上戈村的果农吉银山，正享受着丰收的喜悦：公路旁十几亩果园内果实累累，前来采摘选购者络绎不绝。洛宁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上戈苹果”的品牌效应，让这里的苹果“皇帝的女儿不愁嫁”。
可身处如此佳境，吉银山仍保持着谨慎的乐观，因为一位新来的“邻居”，让他看到了差距、感到了压力。
这位“新邻居”，就是洛宁县今年年初招商引进的陕西海升集团。作为全球最大的浓缩苹果汁生产商、国家级农业产业化重点龙头企业，海升集团的苹果示范园让乡亲们大开眼界——
传统果园每亩一般种植30多棵苹果树幼苗，而在500亩的海升示范园内，每亩地平均栽植200棵引自荷兰的果树幼苗。这种矮化密植技术，对土地的利用效率更高，且透光性更好，也便于田间管理。每1000亩苹果园，仅需2名工人就能“搞定”。
海升示范园技术人员李哲介绍，园区配套了水肥一体、滴灌、机械采摘等技术，采用以色列技术的滴灌设备，使用寿命可达30年，可实现果树水肥的精准控制，避免大水漫灌造成土壤板结，使水肥节省又高效。从荷兰进口的农机价值38万元，可装配多种农具实现犁地、打药等多项田间机械化管理，若地势相对平坦，为500亩果园打药仅需1天。
投入的高效令人惊叹，产出的高效同样令人艳羡：传统果园的新苗木往往需要三五年才能进入盛果期，且受果树大小年影响，产量不稳定，平均亩产3000公斤。在海升示范园里，见效快得多，仅需一两年便可进入盛果期，盛果期亩产可稳定在5000公斤。海升示范园的果品主要用于出口或投放国内中高端市场，剩余少量用于加工苹果汁，收益要比传统果园高得多。
开掘“蓝海”，需掘开“冻土层”
当然，这绝非海升“野心”的全部——它计划投资2.5亿元，5年内建成具有国际领先水平的高标准矮化苹果示范园区1万亩，规划建设河南省第一座苹果主题公园。洛宁县林果办副主任王彦斌说，海升集团及洛宁县方面已组团赴北京昌平，考察学习苹果主题公园的建设，预计洛宁苹果主题公园的规划将于今年12月完成。
在洛宁，掘金林果业者，并非海升集团一家。上戈镇党委书记田卫杰说，仅在上戈投资苹果产业的，就有20多家企业。他们将陆续投资兴建冷库、研究所、交易市场、果蔬脆片加工厂、生态园、有机肥料工厂等。
眼睛向外，类似的风景，有着更令人惊心动魄的气势。从褚时健的“褚橙”到柳传志的“柳桃”，都表明一种趋势：越来越多的商界精英看好农业、投资农业。他们的进入，在改变着传统农业的面貌，也在探索着现代高效特色农业的“游戏规则”。
这也难怪，碎片化的农地制度、贫瘠的土壤、落后的生产方式，种种限制，让农业成为中国为数不多尚未被现代科技和管理深刻改变的领域。全国人大常委会原副委员长成思危曾说，在世界十大农业国中，中国农业的劳动生产率水平处于最末一档，与印度、印尼、尼日利亚相当，单个农民每年创造的价值仅300到500美元。
但人们对食品安全的焦虑、对食品品质的追求，都让企业家们看到了投资“蓝海”的前景。艾媒咨询董事长张毅说，在我国，仅某种水果的产业链就可高达千亿级乃至万亿级，可谓“钱途”无限。
正因如此，著名经济学家周其仁才会断言，农业与农村是中国经济的“冻土层”。一旦将其打破，一旦能由资本进入重新制定游戏规则，引入品牌与规模经济的要素，“格式化”此前的农业经营方式，数千年的农业生存状态有可能被彻底改变，而农业的利润空间也将呈几何式放大。
“上戈苹果”的探索与改变，可谓这些论断的生动写照。
适应“游戏规则”，再造“希望的田野”
天上的风向变了，地上的草木也跟着折腰，这就是生存之道。
当高效特色农业的“游戏规则”逐渐清晰，吉银山这样的老把式也思量着顺应规则、做出改变——作为镇里重点扶持的种植大户，他又承包了100多亩果园，引进最新品种，也准备尝试矮化密植，还要添置滴灌设备，探索水肥一体化……
农户当然“船小好掉头”，但就洛阳全市而言，适应新的“游戏规则”似乎要艰难得多。
数据显示，2013年，现代高效特色农业总产值占全市农业总产值的75.8%。截至2013年年底，全市共有4个农业产业化集群获得省级认定，龙头企业数量达432家。
在市农业局副局长孙清良看来，适应现代高效特色农业的“游戏规则”，这些“家底”还远远不够，还有不少瓶颈亟待突破——
品种多而杂、规模小而散、生产不集中、总量不够大，难以发挥规模效应，缺乏市场定价权，经济效益难以最大化；
组织化程度较低，产业链条较短，使得我市现有农业龙头企业市场开拓能力、带动能力普遍偏弱；
品牌培育影响力较弱，使得我市绝大部分农业品牌在全省的知名度、影响力都不够；
…………
孙清良认为，适应规则，突破瓶颈，就要始终以市场需求为导向、以科技创新和改革为动力、以龙头企业等规模化经营主体为带动、以品牌战略为引领；就要加大对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的扶持力度，重点发展农业龙头企业、农民专业合作社、家庭农场；就要持续推进农业全产业链招商引资，吸引更多社会资本投资农业、发展农业。
“你的背景，是这个时代。”
洛宁人相信，产业理念的转变、科技管理的进步，将让“上戈苹果”迎来“二次革命”，再造“希望的田野”。这，何尝不是我们对洛阳农业的寄望！（洛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