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眼疾导致失明,安禄山应该能在洛阳多当几天“大燕”的“雄武皇帝”。那天夜里,慌乱之间,他没摸到放在床头用来防身的佩刀;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他知道“是家贼”,然而一切为时已晚……
如果不是因为眼疾导致失明,安禄山应该能在洛阳多当几天“大燕”的“雄武皇帝”。那天夜里,慌乱之间,他没摸到放在床头用来防身的佩刀;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他知道“是家贼”,然而一切为时已晚……
眼疾越发严重,竟至双目失明
都说安禄山是被儿子安庆绪所杀,不知情者不免想象,当儿子的如何下得去手?
其实,安庆绪只能算帮凶,真正举刀行凶的是宦官李猪儿。
李猪儿是投降的契丹人,十几岁就服侍安禄山。他对安禄山向来恭敬,安禄山也最信任他。
在唐玄宗面前,安禄山能跳胡旋舞,“疾如风焉”,令人惊叹!可他后来愈加肥壮,“重三百三十斤”(唐朝一斤约合今667克),若无人协助,便寸步难行。
尤其是那个大肚子,“腹垂过膝”,每次穿衣服,都得三四个人将这巨大的一坨肉抬起来,由李猪儿顶在头上,这才能给他系上裤腰带。
安禄山本就极度肥胖,身上生疮,起兵造反后,眼疾越发严重,竟至双目失明。
生理上的病变,引发心理上的畸形,他变得性情暴戾,稍有不如意,就拿下人出气;左右侍从但凡有一丁点过错,就被他施以刑罚。李猪儿日日侍奉左右,最常挨打,他十分恐惧,照这样下去,自己早晚会被打死!
想当初,李猪儿受宫刑之时,动刀子的人水平欠佳,害得他流血数斗,几近殒命,过了好些天才苏醒。这仇,也得报吧?
故而,那天夜里,李猪儿举起大刀砍向安禄山的大肥肚子,心中没有丝毫犹豫!
亲信积怨渐深,儿要大义灭亲
安禄山的造反生涯十分短暂,虽跨越三个年头,但加起来不过十几个月:天宝十四载(公元755年)十一月,在范阳起兵;天宝十五载(公元756年)正月,在洛阳称帝;至德二载(公元757年)正月,在洛阳被杀。
安禄山曾经很会笼络人心。据《新唐书》记载,他当节度使那些年,“凡降蕃夷皆接以恩”“所得士,释缚给汤沐、衣服”,他还“通夷语”,经常亲自慰问战俘,让他们当自己的部下,所以众人都愿为他卖命,所向无前。
谁会想到,造反以后,他性情大变。他的亲信、谋士严庄,即便身居高位,也免不了时时遭受笞辱,心中日加怨恨。
至德二载正月初一,安禄山接受百官朝贺,谁知仪式进行到一半,他身上的毒疮又发作了,疼痛难忍,只好中途罢朝。回到寝殿,他又开始拿人撒气。
严庄担心安禄山眼疾进一步恶化,恐宫中发生事变,于是打算先下手为强,杀了安禄山,扶持安庆绪。他找到安庆绪,向其分析形势:“如今你爹宠幸段氏,段氏生的儿子安庆恩将来八成会代替你成为皇嗣,你就甘心被废吗?”安庆绪生性怯懦,如今又心怀忧惧,听了严庄的话,咬咬牙决定“大义灭亲”。
严庄又去动员李猪儿:“就你挨打多,再不行大事,你也活不了几天!”李猪儿还需要动员吗?他眼里含着泪,迸着仇恨的火花。
目盲使他失去最后一线生机
当初,安禄山攻下东京洛阳,“见宫阙尊雄”,西取长安的斗志锐减,“遂伪即帝位,国曰大燕,自称雄武皇帝”。结果,皇帝只当了一年,他就被三个亲近的人送离了人间。
至德二载正月五日夜里,嫡子安庆绪、亲信严庄、近侍李猪儿,三人联手谋杀安禄山。严庄、安庆绪手持兵器立于帐外,李猪儿执大刀直入帐下,朝着床上的安禄山,奋力往下一砍……
有人分析,安禄山得了糖尿病,并发症还不轻。《旧唐书》中说:“禄山以体肥,长带疮。及造逆后而眼渐昏,至是不见物。又著疽疾。”唐人姚汝能在《安禄山事迹》中也说:“禄山先患眼疾,日加昏昧,殆不见物。”
也有人认为,安禄山的疾病或许是由服散造成的。散即五石散、寒食散,自魏晋流行至唐。服散能使人神明开朗,体力增强,但副作用也很可怕:身上发疽,眼目发昏,心中发狂……甚至会要命!
发狂,使安禄山严重得罪了亲信、侍从!那天夜里,李猪儿挥刀之际,殿内有人侍奉,但他们一动不动,固然因为吓坏了,可也说不定会想:“这恶人,死了算了,何必救他?”
目盲,使安禄山失去了最后一线生机。他就寝时一向将佩刀放在床头防身,然而生死关头他看不见,急乱之中也没有摸到刀,毫无抵抗之力,只能摇着帐竿大喊:“是家贼!”此时,他喊什么都没用了,片刻之间,“腹肠已数斗流在床上”,话音才落,已然气绝。 如果说是眼疾要了他的命,您同意吗?(洛报融媒·洛阳网记者 杨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