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洛阳站送人,经过金谷园路,不禁想起西晋首富石崇,想起他的爱妾绿珠。绿珠是金谷园中最美的女子,她善吹笛,尤善明君舞。感念石崇恩情,石崇失势后,绿珠跳下崇绮楼,香消玉殒,然而她的笛艺、舞技并未失传,而是被徒弟宋祎(音同一)随永嘉南渡的人潮带到了江南。宋祎的人生更曲折……
去洛阳站送人,经过金谷园路,不禁想起西晋首富石崇,想起他的爱妾绿珠。绿珠是金谷园中最美的女子,她善吹笛,尤善明君舞。感念石崇恩情,石崇失势后,绿珠跳下崇绮楼,香消玉殒,然而她的笛艺、舞技并未失传,而是被徒弟宋祎(音同一)随永嘉南渡的人潮带到了江南。宋祎的人生更曲折……
她是绿珠的徒弟
石崇好开宴会,常令美人劝酒,客人如不饮尽,就杀劝酒美人。王导和王敦到石崇家赴宴,王导一向不能喝酒,这时也勉强自己喝,直到大醉,王敦却坚决不喝!石崇连杀三个美人,他都无动于衷。王导责备他,他却说:“他杀自家人,干你什么事!”
王敦虽不心疼石崇的美人,美人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公元300年,石崇遇害,洛阳金谷园园灭人散,园中一个小美人不知怎的到了王敦家里,她叫宋祎,年纪尚小,是绿珠的徒弟,“有国色,善吹笛”。
永嘉南渡后,王导、王敦合力辅佐司马睿建立东晋政权,然而登基不久,司马睿就开始培植刘隗等心腹,疏远、压制王导和王敦。王敦忍无可忍,公元322年起兵,以诛刘隗为名进攻建康(今南京),并击败朝廷军队。当年冬天,司马睿忧愤而死,太子司马绍继位,就是晋明帝。
司马绍在位期间,文韬武略,聪明果断,欲重振司马氏雄风,为收复中原作准备。后人往往遗憾他英年早逝,也有人对他的死因产生怀疑。
《世说新语》中称,王敦曾沉迷女色,身体因此疲乏,左右纷纷规劝,他便打开侧门,把几十个婢妾都赶出去:“爱去哪儿去哪儿吧!”有人说,他借机暗中操作,将宋祎送到了司马绍身边,让她当间谍,甚至毒害皇帝;也有人认为宋祎无辜,捣鬼者另有其人,抑或皇帝就是生病,只怪当时医疗技术不行。
大臣们更相信前者,公元325年夏秋之交,27岁的司马绍病危,“群臣进谏,请出宋祎”,要求把“红颜祸水”赶出去!
皇帝把她赐给他
那天,群臣皆在,司马绍问:“你们谁想得到她?”众人无言。突然,吏部尚书阮孚说:“愿以赐臣!”司马绍果然把宋祎赐给了他。
阮孚是竹林七贤之一阮咸的儿子。阮咸与他姑姑的鲜卑婢有私情。在他为母亲守丧时,姑姑要回夫家,原本说好把鲜卑婢留下,谁知姑姑变了卦。阮咸借了客人的驴子,身穿重孝,亲自去追。不久,二人合骑一头驴回来,阮咸说:“传宗接代的人不可失!”这个鲜卑婢就是阮孚的母亲。
赶走了宋祎,司马绍的病情并未好转,大臣们只得进宫接受遗诏。丹阳尹温峤经过阮孚家,请阮孚上车,诚邀阮孚一同接受皇帝的托命。阮孚不答,坚决要求下车,温峤不许。眼看就要进宫了,阮孚谎称着急上厕所,结果下了车竟独自走回家去了。也许是宋祎跟他说了什么内幕,促使他选择明哲保身。
果然,因成帝年幼,太后临朝,政权掌握在外戚手中。阮孚预感时局将乱,恰好广州刺史去世,他便苦苦请求外任,宁可调到边远地区,也不要在京城蹚浑水。
史书中称,阮孚于上任途中去世,民间却传说阮孚路过明招山,欲弃官归隐,便安排人谎报他暴病身亡,然后带着宋祎上山过神仙日子去了。
谢尚与她做知音
明招山在浙江金华的武义县,山上有明招寺,据武义县志记载,明招寺所在地便是阮孚故宅。今人到明招山可访阮孚墓,却不见宋祎的遗迹,因为她后来遇见了知音谢尚。
刘禹锡在《乌衣巷》中写“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王、谢指的就是东晋的王导、谢安两大家族,谢尚是谢安的堂兄。
谢尚聪明早熟,八岁时理解力就高超出奇,父亲谢鲲曾带他一起送客,有人夸他:“这孩子是座中颜回(孔子的弟子)啊!”谢尚应声答道:“座中没有孔子,怎能辨别出颜回!”宾客们惊叹不已。
谢尚有个特殊爱好:穿花裤子。叔叔伯伯们都责备他,他因此改掉了这一癖好。不过,他将热爱转向了别处。谢尚擅长音乐,博通各种技艺,尤其擅长跳鸲鹆(音同渠玉,俗称八哥)舞。
一次,王导府上有盛会,正好谢尚来通报名帖,王导就问他能否为大家跳八哥舞。谢尚欣然同意,换上衣服戴好头巾翩翩起舞。王导领着大家鼓掌打拍子,谢尚跳得十分投入,旁若无人。
谢尚如此豪放豁达,不拘礼俗,也就不难理解,他会去向比自己大十几岁的宋祎拜师学笛了。这二人在一起,真是互为知音。一次,谢尚问宋祎:“我跟王敦相比怎么样?”宋祎回答:“王敦比起你来,那就是乡巴佬遇见了大贵人。”宋祎说的是大实话,谢尚长得超帅!谢尚曾任镇西将军,人称谢镇西,人们便说“镇西妖冶”。
宋袆死后葬在金城山南,对着琅邪(也做琅琊)郡门。袁崧任琅邪太守时,每次喝醉,都会坐车去宋祎冢,独自高歌《行路难》,听者无不落泪。(洛报融媒·洛阳网记者 杨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