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五年(公元311年),匈奴人攻打河洛地区,洛阳城陷,晋怀帝被俘,大量公卿士族被杀,中原汉人第一次大南迁。在这一背景下,刘琨“枕戈待旦”坚守孤地,祖逖“中流击楫”发奋北伐。年轻时,他们曾在洛阳“闻鸡起舞”……
永嘉五年(公元311年),匈奴人攻打河洛地区,洛阳城陷,晋怀帝被俘,大量公卿士族被杀,中原汉人第一次大南迁。在这一背景下,刘琨“枕戈待旦”坚守孤地,祖逖“中流击楫”发奋北伐。年轻时,他们曾在洛阳“闻鸡起舞”……
闻鸡起舞
祖逖曾经是个“问题少年”。
公元266年,祖逖生于官宦世家。他少年丧父,有兄弟六人,哥哥们都很有才干,唯独他例外。《晋书》中说他“性豁荡,不修仪检,年十四五犹未知书”,哥哥们为此很发愁。
虽不爱读书,但祖逖“轻财好侠”,慷慨有志向,常打着哥哥的旗号救济穷人,乡亲、宗族因此都很看重他。
有人就是大器晚成。祖逖长大后博览群书,通古博今,常在京师洛阳活动,见过他的人都说他有辅佐君主治理天下的才能。24岁时,祖逖到洛阳工作,任西晋司州(西晋以京师周围地区为司州,治所在洛阳)主簿。
数年后,比祖逖小5岁的刘琨成了他的同事。
刘琨系出名门,长相俊朗,与祖逖的哥哥祖纳“俱以雄豪著名”。石崇在洛阳金谷园“引致宾客,日以赋诗”时,刘琨与哥哥刘舆参与其中,他年纪最小,却颇有文名。“金谷二十四友”依附贾谧,贾谧被杀后,刘琨的日子也不好过,多亏“其父兄皆有当世之望”,得以在八王之乱中保全性命。
共事期间,祖逖与刘琨关系亲密,“共被同寝”。某夜,祖逖被“荒鸡”鸣声吵醒。古人称三更前啼叫的鸡为荒鸡,其鸣为恶声,是不祥之兆。祖逖把刘琨踢醒说:“我认为这不是恶声!”说不定是老天激励咱俩的信号!于是二人起来舞剑,是谓闻鸡起舞。
他俩喜欢探讨天下局势,曾约定:“若四海鼎沸,豪杰并起,吾与足下当相避于中原耳。”
枕戈待旦
永嘉元年(公元307年),刘琨出任并州刺史,在晋阳(今山西太原)一带安抚流民,抵御胡寇。
西晋内乱,匈奴贵族刘渊趁机割据并州,建立汉国。并州治所在晋阳,西晋藩王移镇,百姓南下流亡,“余户不满二万,寇贼纵横”。刘琨募集千余人,转战至晋阳,招抚流民,发展生产,遇盗贼突袭,就“以城门为战场”。不到一年晋阳便恢复生机,“流人稍复,鸡犬之音复相接矣”。
为了对付匈奴,刘琨与鲜卑首领拓跋猗卢联手,大破刘粲的军队。之后,刘琨移居阳邑城,继续召集逃散的部众。
公元316年,羯族石勒攻打并州,刘琨中了埋伏,“一军皆没”。他只好应邀投奔幽州刺史鲜卑人段匹磾(音同低),二人结为兄弟。
次年,司马睿在建康(今江苏南京)即晋王位,建立东晋。他加封刘琨为侍中、太尉,并赠其名刀一把。段匹磾又以刘琨为大都督,让其率军讨伐石勒。然而,因段部鲜卑内斗,公元318年,刘琨被段匹磾下狱。东晋权臣王敦又派人密告段匹磾,让他杀掉刘琨。当年五月,刘琨被缢杀。
刘琨“自知必死,神色怡如”,作五言诗赠其别驾卢谌,最后两句“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表达对晋室的忠诚,也抒发了壮志未酬的幽愤。
听闻祖逖北伐时,刘琨曾给亲故写信道,“吾枕戈待旦,志枭逆虏”,常常担心被祖逖抢先。昔日好友一南一北勠力同心,可惜刘琨最终含冤而死。祖逖呢?
中流击楫
京师大乱之际,祖逖带亲信同党南下避难,他将车马让给老弱病残,自己徒步,一路分享衣服粮食药品,深得人心。渡江后,司马睿让他担任军谘祭酒,相当于高级军事参谋。
公元313年,祖逖向司马睿进言:“晋室之乱,不是因为君主无道而使臣下怨恨叛乱,而是皇室宗亲争权,自相残杀,使戎狄趁机祸害中原。我祖逖愿带兵北伐,一雪国耻!”司马睿向来没有北伐之志,就任命祖逖为奋威将军、豫州刺史,只拨给他千人的口粮、三千匹布,没有铠甲兵器,让他自己募集。
祖逖不抱怨,不犹豫,率私家军队百余户人家渡江北上。船行至江心,他拍打着船桨立誓:“祖逖如果不能光复中原,就像大江一样有去无回!”成语中流击楫由此而来。
过江后,祖逖率部屯驻淮阴,开始铸造兵器,招募到两千余人后继续北上。数年之间,祖逖几次击败北方大军,吓得后赵石勒也不敢“窥兵河南”。石勒命人修好祖逖母亲之墓,写信请求互派使者互通贸易。祖逖不回信,但听任两地互通贸易,获利十倍,公私增收,人马增加,边境安定。
正当祖逖准备率师渡河,扫清冀、朔二州的敌寇时,东晋朝廷派戴若思为都督。明明自己已扫清荆棘,收复河南,朝廷却要突然派个温文尔雅的吴人来做统领,祖逖心中颇为怏怏。
刘琨去世已近三年,朝廷内部纠纷迭起,且不支持北伐,祖逖终知功不能成,忧愤病死。昔日闻鸡起舞的两个有志青年,到头来殊途同归,壮志难酬!(洛报融媒·洛阳网记者 杨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