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路和西苑公园都在涧西区。隋唐时期,西苑因地处洛阳城西而得名,范围比今天的涧西区要大出许多。它始建于公元605年,与隋炀帝营建东都、开凿运河同时进行,迄今已有1400多年的历史。隋唐大运河通济渠的开凿,正是从西苑开始的。
隋唐西苑遗址上的西苑公园
一 隋炀帝开大运河,起点在西苑
对洛阳人来说,西苑是一个亲切的名字。当你在西苑路上漫步,或到西苑公园游玩时,不经意间就会想到,脚下这片土地曾是皇家禁苑,发生过许多影响历史的大事。
西苑路和西苑公园都在涧西区。隋唐时期,西苑因地处洛阳城西而得名,范围比今天的涧西区要大出许多。它始建于公元605年,与隋炀帝营建东都、开凿运河同时进行,迄今已有1400多年的历史。
隋唐大运河通济渠的开凿,正是从西苑开始的。
《隋书》中记载,公元605年,隋炀帝营建东都,同时“发河南诸郡男女百余万,开通济渠,自西苑引谷、洛水达于河,自板渚引河通于淮”。隋唐大运河的开凿,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在西苑交汇的谷、洛水,是通济渠的源头。今天,洛水仍碧波荡漾,穿城而过,谷水却只留下一个地名。人们不禁要问,那条作为河流的谷水,后来怎么样了?
其实,作为一条古老的河流,谷水并未消失,今天人们熟悉的涧河,就是它的一部分。史书中记载,东周灵王二十二年(公元前549年),洛阳发生水患,“谷洛斗,将毁王宫”。三国时期史学家韦昭解释,洛水在王城南,谷水在王城北。当时谷水泛滥,从王城西边向南入洛水,“两水相格,有似于斗”。这条从东周王城西边向南流的谷水,就是涧河的前身。
隋炀帝好大喜功,营建的西苑周长二百余里,极其壮丽。“其内为海,周十余里”,海中有蓬莱、方丈、瀛洲诸山,山上有亭台楼阁。月明风清之夜,他喜欢率宫女骑马游西苑,或与大臣、嫔妃在苑中宴饮作乐。
前几天,我去了一次西苑公园。它地处闹市,却环境清幽,里面有几朵晚开的牡丹,与门口刻着“洛阳牡丹甲天下”的巨石遥相呼应。
洛阳牡丹的人工栽培,就是从西苑开始的。南宋学者王应麟在《海山记》中记载,隋炀帝建西苑时,下诏让天下进花卉,“易州(今河北易县)进二十箱牡丹”。春日牡丹盛开,隋炀帝率众人到苑中赏花,也是一大乐事。
隋时的西苑中建有不少离宫,其中显仁宫“南接皂涧,北跨洛滨”,是建造最早的一个。公元605年,通济渠完工后,隋炀帝乘龙舟巡幸江都(今江苏扬州),浩浩荡荡的队伍就是从显仁宫出发的。
二 武则天营神都苑,流连上阳宫
隋炀帝花了6年时间,将南达余杭(今浙江杭州)、北抵涿郡(今北京)的隋唐大运河全部打通,接着又开始征伐辽东。然而,由于滥用民力,导致隋末农民起义爆发,隋王朝的统治到了尾声。
当时的洛阳是各方争夺的焦点,西苑也成了战场。据《资治通鉴》记载,公元617年,李密率瓦岗军进攻洛阳,与守城隋军在西苑交手。到了唐初,西苑的离宫也常被用作军营。如公元621年,李世民率部驻扎在西苑的青城宫,守城的王世充率两万人马,“临谷水以拒唐兵”。
李世民喜欢游猎,登基后曾多次巡幸西苑。据《新唐书》记载,公元637年春,他泛舟于西苑积翠池时,曾对身边的侍臣说:“炀帝作此宫,结怨于民,今悉我有。”确实,开凿大运河和营建西苑,使隋炀帝落下了千古骂名,而唐王朝深得其利,还成就了唐太宗李世民“千古一帝”的美誉。
隋唐时期的西苑,名称和规模都有变化。李世民泛舟的积翠池即隋西苑中的“海”,在西苑最东边,后来更名为凝碧池。
因嫌隋西苑占地太广,李世民将其毁掉了一部分。《旧唐书》中记载,唐代西苑“在都城之西,东抵宫城,西临九曲,北背邙阜,南距飞仙(即非山,在今宜阳)”,并记其周长为一百二十六里,苑内有离宫、亭、观14所。
唐高宗时以洛阳为东都,和武则天长期在洛阳执政,对西苑也进行了大规模修整,苑西的合璧宫、苑东的上阳宫等,都是当时营建的重要离宫。
上阳宫的具体位置,据《唐六典》记载,“在皇城之西南,苑之东垂也。南临洛水,西拒谷水,东面即是皇城右掖门之南”。这是唐高宗和武则天最喜欢的地方,他们不仅在这里游玩,还在这里听政。
后来,武则天改洛阳为神都,西苑也更名为神都苑。这位女皇对上阳宫有着特殊的感情,公元705年年初,她被迫退位后就住在这里,直到年底去世,享年82岁。
三 谜案曾留合璧宫,三陂御水患
偃师市缑氏镇有一座唐恭陵,里面埋着“孝敬皇帝”李弘。
虽被称为“孝敬皇帝”,李弘却没当过皇帝,去世时的身份是太子。身为唐高宗和武则天的儿子,他于公元675年随父母游西苑,在合璧宫绮云殿暴卒,年仅24岁,其死因成了千古之谜。
他是一个正直有为的年轻人,对他的死,“天下莫不痛之”,唐高宗为爱子撰写碑文,称李弘身体虚弱,因病而死。也有传言说是武则天下的毒手,如《新唐书》等就认为武则天想自己当皇帝,觉得太子李弘不听话,因此将其鸩杀。
李弘死后,被用天子之礼安葬。他的死因至今仍无定论,但合璧宫遗址已被考古工作者发现。
史料记载,合璧宫是唐代西苑最西边的离宫。东汉末年,黄巾起义爆发,为拱卫京师,大将军何进在洛阳周围设置八关,并在此地置八关城。唐高宗命人在这里造了八关宫,后改名为合璧宫,并先后五次到这里行幸。
1998年,在涧西区辛店乡龙池沟村,考古工作者对一处大型宫殿遗址进行调查,发现了大量的唐代瓦当、绳纹砖等。据推断,这就是唐代西苑的合璧宫遗址。随后,西苑还有部分离宫遗址被陆续发现。
李弘之死对唐高宗打击很大,合璧宫从此被冷落,上阳宫的地位则如日中天。
到唐玄宗开元年间,因西苑中的谷、洛水时常泛滥,朝廷不得不花大力气治理水患。如《资治通鉴》中记载,公元731年,“浚苑中洛水,六旬而罢”。到公元736年,唐玄宗想一劳永逸地解决水患,就命河南尹李适之修筑堤防。
李适之主持修筑的三大堤防,分别是上阳陂、积翠陂和月陂。其中,月陂在隋时已有,最初为宇文恺所筑,“因捺堰九折,形如偃月,谓之月陂”,其遗址在牡丹桥附近。上阳陂和积翠陂在西苑中,从此,苑中的谷、洛水“再无劳役之患”,直到十几年后,“安史之乱”爆发,洛阳城破,西苑盛景不再。(洛阳晚报首席记者 张广英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