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爱眼日(6月6日)紧挨着高考,今天高考一结束,考生们就可以让眼睛好好休息休息啦。
编者按 全国爱眼日(6月6日)紧挨着高考,今天高考一结束,考生们就可以让眼睛好好休息休息啦。古时学子为考功名,囊萤映雪,吹火照书,老费眼睛了。历史上的名人杜甫、白居易、张籍、刘禹锡乃至安禄山,个个患眼疾。有人治好了,有人苦半生,有人因此丧了命……今起说说“古人眼疾有多苦”。
“花非花,雾非雾”,写在诗里浪漫,看东西总这样,那不急死个人?可怜我们的大诗人白居易饱受眼疾折磨数十载,“病眼昏似夜”“老眼花前暗”,啥招儿都使了,最后全靠心态撑着。相比之下,他的老伙计刘禹锡运气好点儿,做了个“白内障手术”,又能看清了。
白居易:不是春天亦见花
“散乱空中千片雪,蒙笼物上一重纱。纵逢晴景如看雾,不是春天亦见花。”白居易的眼疾算不上最重,但他眼疾诗写得最多,学习刻苦,过度用眼,乃原因之一。
他自幼学作诗,十几岁起发奋苦读,29岁进士及第,近10年“昼课赋,夜课书,间又课诗”,苦读到没时间睡觉,以至于口舌生疮,胳膊肘都磨出了老茧。眼疾的病根儿,就是打这儿埋下的。
40岁那年,母亲去世,女儿夭折,他“朝哭心所爱,暮哭心所亲”“悲来四支(肢)缓,泣尽双眸昏”,早年因“苦学力文”而受损的双眼,又被泪水摧残一番。
年纪大了,眼昏眼痛又眼花,他懊悔不已,却又无可奈何:“早年勤倦看书苦,晚岁悲伤出泪多。眼损不知都自取,病成方悟欲如何。夜昏乍似灯将灭,朝暗长疑镜未磨。千药万方治不得,唯应闭目学头陀。”
他曾积极治疗,“眼藏(脏)损伤来已久,病根牢固去应难。医师尽劝先停酒,道侣多教早罢官。案上谩铺龙树论,合(盒)中虚撚(音同捻)决明丸。人间方药应无益,争得金篦试刮看”。辞官,他做到了,苏州刺史任期未满就回了洛阳。戒酒却太难,怕是一点没有少喝。眼药点了,丸药吞了,就连“手术”都勇敢地做了,可惜效果皆不佳。年轻时亏欠身体的,看来迟早得还!
他贪睡晚起不是懒,而是为了养眼:“卧听冬冬衙鼓声,起迟睡足长心情。华簪脱后头虽白,堆案抛来眼校明。”他跟刘禹锡在洛阳结伴养老,提醒对方,眼睛得省着点儿用:“与君俱老也,自问老何如。眼涩夜先卧,头慵朝未梳。有时扶杖出,尽日闭门居。懒照新磨镜,休看小字书。”
在辞官归洛之际,他作诗道:“病应无处避,老更不宜忙。”对每个人来说,生病是必然的,老了就要专注修养身心。在洛养老数载,他更想得开了:“面黑眼昏头雪白,老应无可更增加。”既老且病都到这个份上,就不会变得更差了。
白居易字乐天,这名字起得真好,他正是凭着“居易”“乐天”“知命”“任老”的心态,获得了自我安慰与平静。“年虽老,犹少于韦长史。命虽薄,犹胜于郑长水。眼虽病,犹明于徐郎中……”关注比自己更不幸的人,就总觉得一切还好。
刘禹锡:卷尽轻云月更明
白居易写眼疾的诗,得有好几十首,而《全唐诗》收录其他诗人写眼疾的诗,不过个位数。其中有两首是刘禹锡的——
《赠眼医婆罗门僧》:“三秋伤望眼,终日哭途穷。两目今先暗,中年似老翁。看朱渐成碧,羞日不禁风。师有金篦术,如何为发蒙。”
有人分析诗意,认为刘禹锡所患眼疾乃白内障。诗中“眼医婆罗门僧”即掌握金篦拨内障术者。金篦是古代治疗眼疾的工具,形如箭头,用来刮眼膜,据说可使盲者复明。婆罗门僧来自古印度,而金篦术正是由古印度医生发明的,汉代以后随着佛教传入中国。到了唐代,这种手术运用更为广泛。白居易做的“眼科手术”就是金篦术,他的好哥们儿刘禹锡也做了。
刘禹锡经婆罗门僧用金篦术治好了白内障,故而作诗相赠。眼疾既已痊愈,今后不用“金篦刮眼”便能信步闲游,他在另一首诗中表达了这一喜悦之情。
开成二年(公元837年)冬,一个大雪天,河南尹裴潾给刘禹锡送酒一壶。当时刘禹锡眼疾已痊愈,在给裴大尹的诗中写道:“卷尽轻云月更明,金篦不用且闲行。若倾家酿招来客,何必池塘春草生。”除去眼翳后,诗人顿觉目光转亮,视力大增,正如一旦乌云散去,月色便显得分外皎洁。诗中虽未提一个“喜”字,却使人感到无比欢快。 金篦术能否治好眼疾,医生的技术很关键。苏轼曾在恩师张方平家中见过技术超绝的眼医王彦若,并在《赠眼医王生彦若》中对其医术大加赞赏:“针头如麦芒,气出如车轴。间关络脉中,性命寄毛粟。而况清净眼,内景含天烛。琉璃贮沆瀣,轻脆不任触。而子于其间,来往施锋镞。笑谈纷自若,观者颈为缩。运针如运斤,去翳如拆屋。”诗中说王彦若拿着金针拨除翳障,就像握着斧头拆掉屋子一样熟练自如。旁观者缩着脖子悬着心,他却谈笑自若,轻松无比。白居易当初若遇此圣手,说不定也有救。(洛报融媒·洛阳网记者 杨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