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热播的电视剧《国色芳华》中,展示了洛阳牡丹雍容华贵、绚丽多姿的形象,牡丹之观赏、入药、入饮、入香、入馔等成为贯穿全剧的重要元素。
年初热播的电视剧《国色芳华》中,展示了洛阳牡丹雍容华贵、绚丽多姿的形象,牡丹之观赏、入药、入饮、入香、入馔等成为贯穿全剧的重要元素。
洛阳牡丹入茶茗
茶和中医汤剂是同源的,其发明人都是活动于河洛地区的炎帝神农氏。牡丹是古代河洛地区常见的野生花卉,用其入茶、入药历史悠久。祖国传统医学的经典著作《神农本草经》《伤寒杂病论》《唐本草》都有“用牡丹畅通心肝肾三经、调理人体气血、活络人体经脉而喜清除浊、藏精抑邪、自安五脏、延年益寿”的科学论定。
东汉张仲景《伤寒杂病论》,记述了名为大黄牡丹汤的中医方剂,该方有泻热破结、散结消肿之功效。该方剂所用的牡丹为牡丹皮。除此之外,从《唐本草》到明代《普剂方》都记载了大量牡丹汤或牡丹粥的方剂,所用有牡丹皮、牡丹花、牡丹叶。
在长期的医学实践中,人们认识到牡丹的主要营养成分在牡丹花,包括花瓣、花蕊、花粉。该说法的首倡者,正是《唐本草》的主要编纂者杨上善,他系统总结了牡丹汤剂和花茶的制法,创制了牡丹全花茶。
武则天不饮南茶,只饮牡丹花茶。《唐后行从图》出自唐朝宫廷画家张萱之笔,描绘武则天出行时,有一个手捧茶盏的侍女跟从在后的场面。而这玻璃茶盏,在陕西法门寺有出土,是研究唐代宫廷饮用花茶的重要依据。
牡丹品种虽多,但并非每种牡丹都可入茶、入药,《本草纲目》《五杂俎》等文献记载,只有单叶生籽的红白两种牡丹可用。所谓单叶、多叶,指牡丹花瓣而言,单层平开的为单叶,花瓣重重叠叠的为多叶或千叶。
清朝时,洛阳许多茶园种的是凤丹,用凤丹制茶,是当时的一大产业。据杨上善后裔、栾川杨氏茶园的传承人杨晓红介绍,用凤丹制茶,共有九道工序,包括选、采、拣、晾、烘、滋、烤、窨(xūn)、储。
以前两道工序为例,说明牡丹花茶制法独到。选花要选次日太阳出来时必开之花朵,次日早晨在其将要绽放前,将其采下,终止其绽放过程,它才能成茶,在杯中绽出美丽的花朵。
秉承传统工艺,目前洛阳的牡丹全花茶已实现规模化生产。这种花茶,可长期存放,同时可以入菜。
且道洛阳牡丹宴
被称为国色天香的牡丹,也是一种重要食材。《隋唐嘉话》载,在农历二月初二花朝节,武则天下令用各种鲜花与糯米制百花糕,其中应包括牡丹。
北宋陈师道的《后山丛谈》有“酥煎牡丹”一条,引苏轼的《雨中看牡丹》:“千花与百草,共尽无妍鄙。未忍污泥沙,牛酥煎落蕊。”陈师道是苏轼的学生,肯定品尝过苏轼做的“酥煎牡丹”。苏轼担任过福昌(今宜阳)主簿,因此他所称的“酥煎牡丹”,是洛阳的一道时令菜。
明朝时,牡丹菜肴进一步增加。王象晋的《群芳谱》载:“牡丹花煎法与玉兰同,可食,可蜜浸。”又载:“花瓣择洗净拖面,麻油煎食至美。”这实际上提出了牡丹花的两种吃法——蜜浸和煎炸。
清朝顾仲写的《养小录》是一部饮食学名著,载:“牡丹花瓣,汤焯可,蜜浸可,肉汁烩亦可。”就是用水煮、蜜浸、肉烩都可以,说明当时牡丹花菜的做法甚多,无论咸甜、凉热、荤素,都可以找到牡丹花的身影,牡丹菜肴已成为一个系列。
在清朝、民国时期,洛阳老城的饭店、小吃非常多,也有许多特色牡丹菜和牡丹小吃。比如,咸香凉拌花,是每年春天的时令菜,当时大小饭店都有这道菜,做法也简单:将刚采摘下来的鲜嫩白凤丹,用手工搓细揉软,再添加黄果叶、辣椒、盐、大蒜、柿子醋等佐料,充分拌匀即可。
在当时的小吃中,有一种牡丹水煎包,非常有名。与这种小吃类似的,还有牡丹烧卖、牡丹小笼包、牡丹蒸饺等,其共同特点是,馅料中均有凤丹牡丹花。
在长期的发展过程中,形成了完整的洛阳牡丹宴。牡丹宴是用牡丹为食材做的一整套宴席。1994年4月,台湾省著名作家卧龙生受邀来洛,众粉丝邀请卧龙生到洛阳某酒家用餐,品尝牡丹宴。
当天中午的食单至今还保留着,这些菜有肉汁牡丹、炸牡丹、牡丹蜜饯、凤丹鱿鱼、花香鸭舌、花王肘子、花王熏鸽子、魏紫花粥、咸香凉拌花、牡丹肉片汤、牡丹腐乳肉、牡丹烧卖、牡丹包、清汤牡丹鲍鱼、蝴蝶牡丹虾、鲤鱼看牡丹、姚黄吐芳、牡丹香菇、四宝迎牡丹、牡丹凤尾笋、丹皮醇瓜、二乔争艳、水晶牡丹、玲珑牡丹鱼、牡丹山药墩、酿牡丹苹果、牡丹核桃雪泥、三鲜白牡丹、香蕉牡丹春卷、茯苓牡丹鸡、牡丹鳜鱼、牡丹五仁酥等。
洛阳某酒家是中华老字号,民国时期就存在,当时叫直鲁豫大饭店,卧龙生曾在直鲁豫大饭店品尝过牡丹宴。他再次品尝牡丹宴,非常激动,挥笔写词相赠:“最美洛阳酒。西工名楼。再临酒家寻乡愁。故乡相逢弹泪坐,往事悠悠。有酒可销忧。兹为皇州。百年花坞旧时楼。登楼南望洛河水,日夜东流。”
神都风雅牡丹香
有一种说法是,武德七年(公元624年),武则天出生于洛阳,她和这个时代的洛阳女子一样,自幼学习牡丹香道。
唐太宗驾崩后,遗诏命武则天等人出家于感业寺。她在这里开始了晨钟暮鼓、青灯古佛、远离尘世、面壁修行的比丘尼生活。寺院的一项重要法事,就是焚香。西安六村堡曾出土“唐武后焚香院”石碣,相传这里就是感业寺旧址。
佛教是武则天称制和称帝时的国教,她时常到龙门、白马寺、玉泉寺、五花寺等处礼佛,焚燃牡丹香和多种异国奇香。女皇喜爱香料的芬芳,身边不离香炉,到郊外游玩也不例外。嵩山石淙,是一条小溪,女皇常到此游乐,大宴群臣,焚香弹琴,饮酒赋诗,史称“石淙会饮”。参加聚会的沈佺期曾赋诗:“溪水泠泠杂行漏,山烟片片绕香炉。”
关于牡丹香等香料,北宋洛阳合香专家陈敬的《陈氏香谱》,作了详细记载。该书共分为四卷,记载了当时的香料,介绍了香料出处、历史及香的功效、用途、窨藏、用具、典故等,核心内容是合香的配方。合香是将各种香料,按中医配伍理论,制作的混合香料。
书中记载的合香方有100多个,有印篆香方、凝和香方、拟花和百花香方、佩戴香方等。成香的类别有香粉、香丸、香饼、香柱等。香粉主要用于印篆香、香茶等。
牡丹、丁香等洛阳本土花卉,在唐宋时是制作合香的重要香料,而这种合香主要用作洗衣香、香囊和香枕。
牡丹具有独特的芳香,被称为国色天香或国香。唐人李正封诗曰:“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宋代葛胜仲词曰:“百花堂下牡丹丛……寄语国香雕槛里,好为人容。”洛阳人邵雍诗曰:“牡丹花品冠群芳,况是其间更有王。四色变而成百色,百般颜色百般香。”
在《陈氏香谱》中,介绍了一种洗衣香:用牡丹一两和甘松一钱,研成粉末;在洗衣的最后一道工序时,将一钱这种洗衣香溶入水中。用这种方法,衣服上的香味可保持一月不散。
采摘牡丹花,阴干,再加入龙脑,就做成了玉华醒醉香。将此香填入枕芯,做成香枕,有醒酒之功效。
牡丹根的皮称丹皮,是做牡丹衣香的主料。这种香的配方是:丹皮、丁香、甘松各一两,龙脑、麝香各一钱。将做成的牡丹衣香,放入新绢袋中,就制成了牡丹香囊。佩戴上它,身上就会飘散牡丹的芳香。(郑贞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