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悠长,洛阳长夏门街两旁花红柳绿。顺着长夏门街往北,走到洛龙区安乐镇郑村一带,眼前屋舍俨然、平静安宁,是本地人熟悉不过的“乡村”景象。
夏日悠长,洛阳长夏门街两旁花红柳绿。顺着长夏门街往北,走到洛龙区安乐镇郑村一带,眼前屋舍俨然、平静安宁,是本地人熟悉不过的“乡村”景象。
你可能想不到,此处是隋唐洛阳城归德坊旧址,一千多年前,这一带住了许多高官政要;东汉洛城名士蔡邕则永久地“住”在了此处——相传,蔡邕墓就在这一带。
《河南志》记载,洛阳“长夏门之西街凡七坊,从南第一曰归德坊,唐有韦承庆宅、刘幽求宅……有土冢俗传蔡邕墓”。
京城名士蔡邕
洛阳是东汉京城,蔡邕是东汉末年洛阳城里首屈一指的名士。史书上说,他博学多识、书法精妙,就连曹操都对他十分恭敬,人前人后都得喊他一声蔡老师。
中国历史上最早的官方儒家经典碑刻《熹平石经》,就是蔡邕领着一班精英编纂、修订的。《熹平石经》被刻在石碑上,立在东汉最高学府——洛阳太学(遗址在今洛龙区佃庄镇太学村)门前,以方便天下学子抄录、学习,每天到洛阳太学门前“打卡”抄经的读书人络绎不绝。
蔡邕是河南人,生前曾长期在洛阳生活。
公元189年,汉灵帝去世,大军阀董卓雄霸洛阳,专擅朝政。跟很多“暴发户”一样,董老板没多少文化,却想让文化人为自己站台,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他听说蔡邕是洛阳文化界的领袖,便派人去请蔡邕为自己做事。
清高的蔡邕自然不愿配合。他说,我年纪大了,三天两头生病,不适合上班。
董老板不允许有人对自己说“不”,露出了流氓嘴脸,威胁要杀蔡邕全家。
蔡邕不忍心一家老小受连累,只得被迫去给董卓打工。
有一说一,董老板对蔡邕不赖。他敬重蔡邕的才学,对其非常客气,“见邕大喜,一月三迁其官”,一个月给老蔡升了三回官。
蔡邕瞅着董老板对文化人还算厚道,就针对时局提了一些改良建议,然而董卓刚愎自用,基本不理会蔡邕的意见。
蔡邕很失望,对堂弟蔡谷说:“董公性格刚烈,只怕会作恶惹祸,我想辞职。”堂弟说:“您名气太大,想躲起来,难啊!”
究竟魂归何处
蔡邕的预感很准。东汉末年,董卓篡权专政、倒行逆施,火烧洛阳城,搞得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激起了公愤。
乱臣贼子,人人皆欲得而诛之。司徒王允策划了一出连环计,让美女貂蝉挑拨离间,哄着董卓的干儿子——猛男吕布杀了自己的干爹。
百姓拍手称快。《三国演义》描写董卓死后的场景:“卓尸肥胖,看尸军士以火置其脐中为灯,膏流满地。百姓过者,莫不手掷其头,足践其尸。”
董卓死了,大伙儿拍手称快,偏偏蔡邕不识趣,非要为董老板哭上一哭。
史载,公元192年,董卓被杀的消息传来时,蔡邕正和王允聊天,听到消息,王允非常高兴,蔡邕却沮丧地长叹了一声。
另有传说,蔡邕听闻死讯,趴到董卓的尸体上痛哭。
这是公然站在民意的对立面啊!王允无法理解蔡邕的行为,大骂他黑白不分、是非不明:“董卓是国家的罪人,人人都恨他,你却为他难过,难道你是他的同伙?”
蔡邕说:“我又不是不明白是非大义,怎会背叛国家偏向董卓?可他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忍不住为其一哭。”
由此可见,蔡邕是性情中人,不虚伪,不造作。他是优秀的学者,却不是合格的政客:在公众面前,他毫不掩饰自己的真情实感,完全没考虑哭董卓是否合时宜。
遗憾的是,政客们理解不了蔡邕的“真性情”,将其杀害。蔡邕归葬何处历来有争议,有人说蔡邕墓在河南,有人说蔡邕墓在江苏,洛阳人自然更愿意相信蔡邕墓在洛阳。
蔡邕去世后,他的女儿蔡文姬——写下《胡笳十八拍》的才女,在战乱中被虏到北方大漠,嫁给了南匈奴的左贤王。多年后,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念及蔡老师昔日恩情,派人出使漠北,花费黄金千两、白璧一双把蔡文姬赎回了洛阳。
蔡邕命运多舛,好在女儿得到曹操照拂,回归故里,他若泉下有知,当心安矣。(洛报融媒·洛阳网记者 张丽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