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催化剂,放大人的欢喜,也催发人的愁绪。文有情才动人,把酒言欢,借酒浇愁,是古时文豪的“生活常态”。
酒是催化剂,放大人的欢喜,也催发人的愁绪。文有情才动人,把酒言欢,借酒浇愁,是古时文豪的“生活常态”。
诗仙李白热情奔放,爱酒如命,在他的诗里,美酒时常出现。
与好友举杯共饮,他豪气干云,吆喝着“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恨不得把宝马和裘皮大衣典当了换酒喝,“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一人独处,他把孤独和寂寞藏进酒壶,与天地对话,神游古今,“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李白的小兄弟杜甫也好喝酒。他在洛阳的董家酒楼领教过李白的海量、见识过李白的才气。他奉李白是“饮中八仙”之一,“李白斗酒诗百篇”,只要好酒拿来,好诗挥笔立就。
将进酒,杯莫停
李白来过洛阳多少回?没人说得清。
他出生于公元701年,那时女皇武则天还在位,洛阳是京城,是全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人口百万,热闹繁华。
对李白来说,故乡似乎永远在远方。他洒脱不羁,向往自由,年纪轻轻就云游四方,一路行走,一路写诗,一路喝酒交友,渴望像古时的侠客那样行侠仗义、建功立业,“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洛阳名士云集,星光璀璨,李白曾多次来洛城游玩。
开元年间,他漫游河洛,拜访隐居在嵩山的道士朋友元丹丘,一度想长居洛阳。李白名作《将进酒》中提到“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丹丘生”指的就是元丹丘。
他还在洛阳结识了好哥们儿元演(就是元参军),常与其结伴在洛城喝酒、游玩,“黄金白壁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
他赞叹明堂的宏伟。唐玄宗上台执政后,时常来东都洛阳居住、办公。李白曾在洛阳写《明堂赋》,进献给唐玄宗。
他欣赏上阳台的清幽。上阳台在王屋山,离洛城很近。李白留下的《上阳台帖》,是其唯一传世的书法真迹。
“东城桃李”,是古时“洛阳八小景”之一。春日洛城,桃李芬芳,李白和洛城百姓一起,兴致勃勃地去城东赏花。别人看花,他看赏花人:“白玉谁家郎,回车渡天津。看花东陌上,惊动洛阳人。”貌比潘安的翩翩美少年,乘车穿过天津桥(今洛阳桥西),引得大姑娘小媳妇集体“犯花痴”,流连忘返。
这首《洛阳陌》,是洛阳留给李白的美好记忆。
抽刀断水水更流
洛阳见证过李白的得意,也抚慰过他的失意。
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杨玉环,自洛阳嫁到了长安(今西安),先当了唐玄宗的儿媳妇——寿王妃,后来又变成了唐玄宗的媳妇儿——杨贵妃。
杨贵妃深爱洛阳牡丹,出嫁时将一些洛阳牡丹移植到了长安。为了取悦她,唐玄宗命人在长安广植牡丹。
公元742年,唐玄宗召李白入宫,热情款待,“赐食于前,亲手调羹”,让李白留在宫中当御用文人。
次年春天,宫中牡丹盛开,唐玄宗带着杨贵妃饮酒赏花,李白也在场。国色天香,令人沉醉,他写了三首《清平调》,记录良辰美景。然而文人骨子里的清高,令他对奢华浮夸的宫中生活日渐厌倦。
李白不愿“摧眉折腰事权贵”,耍酒疯让大宦官高力士帮他脱靴,还“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
唐玄宗觉得无趣,赏了李白一笔钱,请他离开长安。
被放逐的李白,再度来到了洛阳。当时的他矛盾纠结,有兼济天下的入世之志,亦有独善其身的出世之心;既向往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又渴望实现自我价值。
这时,脚踏实地、百折不挠的小弟——杜甫出现在了他的生命里。
与尔同销万古愁
公元744年,洛阳天津桥头的董家酒楼,40多岁的李白认识了小他11岁的杜甫。
杜甫自小在洛阳的姑妈家长大,熟悉洛阳的风土人情,爱祖国,爱生活,爱写诗,爱喝酒。他崇拜李白的才华,更欣赏李白的真性情。
李白也觉得杜甫这个小兄弟相当不错。小杜真诚坦荡,朴实厚道,对写作有独特见解。两人一见如故,推杯换盏,相谈甚欢,结伴同游,结为挚友。
“安史之乱”爆发后,知交零落,各自天涯,杜甫惦念李白,为他写了很多诗。
李白也没忘记洛阳的老朋友。多年以后,回望前尘,“忆昔洛阳董糟丘,为余天津桥南造酒楼”,李白惆怅满怀,感叹“君留洛北愁梦思”“言亦不可尽,情亦不可及”,只怕那天又喝了不少酒。(记者 张丽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