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杜甫是一位家喻户晓的伟大诗人。他以笔写史，人称“诗圣”，西方学者将他与莎士比亚相提并论。今年，是杜甫去世1250年。他对世界的影响力与日俱增，人们对他的身世却仍难下定论。其实，杜甫的根与魂就在洛阳城东的首阳山下，如果你想了解他的生前事与身后名，不妨到偃师杜楼看一看。
在中国，杜甫是一位家喻户晓的伟大诗人。他以笔写史，人称“诗圣”，西方学者将他与莎士比亚相提并论。
今年，是杜甫去世1250年。他对世界的影响力与日俱增，人们对他的身世却仍难下定论。其实，杜甫的根与魂就在洛阳城东的首阳山下，如果你想了解他的生前事与身后名，不妨到偃师杜楼看一看。
“河南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杜甫墓
寓居夔州的日子
唐代宗永泰元年(公元765年)五月，杜甫携家人离开成都，乘舟东下。
“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这是他设想了无数次的回家路。恍惚间，他仿佛看到在故乡的首阳山下，土娄旧庄已张开怀抱，热切地等待他远游归来。
然而，多年的漂泊早就损害了杜甫的健康。这一路走走停停，历尽艰辛，直到生命尽头，他也没能抵达终点。
当年秋天，杜甫行至云安，旧疾发作。他患的是风疾及消渴之症等，因病体难支，只好弃舟登岸，暂作调养。
云安是夔(kuí)州(今重庆奉节)的属县，他在这里卧病数月，次年春天又顺江而下，来到夔州。
夔州位于长江瞿塘峡口，地势险要。杜甫欲从这里出峡，却“卧愁病脚废”，无力继续前行。在夔州都督柏茂琳等人的帮助下，他得到一份代管公田的差事，可以领取月俸；一家人又租了果园和农田，在这里度过了一段难得的安稳时光。
大历二年(公元767年)，杜甫56岁了。田园生活使他的病情略有缓解，他对故乡的思念却与日俱增。这年重阳节，他独自登上夔州白帝城的高台，留下了一首千古绝唱——《登高》：“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正当杜甫心情低落时，友人孟仓曹告诉他，自己因公事要去洛阳一趟。杜甫听后激动不已，忙写了书信交给孟仓曹，请他无论如何要找到土娄旧庄，看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在《凭孟仓曹将书觅土娄旧庄》一诗的最后，杜甫自称“十载江湖客，茫茫迟暮心”，是啊，故园一别近十年，他也真的老了。
在夔州寓居的两年间，最让杜甫高兴的是收到了弟弟杜观的来信。当时杜观在江陵(今湖北荆州)，因为丧偶，正要北上到蓝田迎娶新妇。他绕道夔州看望杜甫，谈起家里的事，杜甫的思绪又被带回了故乡。
“旧时元日会，乡党羡吾庐。”他是长兄，如果他回到土娄旧庄，是不是就能召唤回四散的弟、妹，一家人像昔日一样其乐融融？
辗转漂泊在湖湘
大历三年(公元768年)春，杜甫拖着病体离开夔州，乘舟出峡，到了江陵。
他想在这里休养一段时间，然后一路往北，“便下襄阳向洛阳”。可是，当时各地战乱不断，天下很不太平。入秋后，他的病情越来越重，一家人无处存身，只得辗转南下，到湖南去投亲靠友。
次年，杜甫一家流落在湖南的岳州(今岳阳)、潭州(今长沙)、衡州(今衡阳)等地。他在《清明二首》中说：“此身飘泊苦西东，右臂偏枯半耳聋。”左耳聋了，右臂也不能再提笔写字，他只想挣扎着回故园看上一眼，可受兵乱所阻，北归仍遥遥无期。
大历五年(公元770年)初冬，杜甫预感到时日无多，艰难地用左手题下绝命诗《风疾舟中伏枕书怀三十六韵奉呈湖南亲友》，不久便辞世，时年59岁。
临终时，杜甫嘱咐次子杜宗武，一定要把自己的尸骨运回洛阳，葬入杜氏祖茔。
然而，此时宗武年仅18岁，无力完成父亲的遗愿。他将杜甫的灵柩暂厝于岳州平江县小田村，带着母亲杨氏，历尽艰辛回到了土娄旧庄。
在两个儿子中，杜甫一向对宗武寄予厚望。他曾在《宗武生日》一诗中说“诗是吾家事”，宗武在当时也有诗名。据后唐冯贽(zhì)在《云仙杂记》中记载，有一次，宗武将诗拿给阮兵曹看，阮兵曹回了他一具石斧。宗武揣度：“斧，父斤也，难道是说让父亲替我修改？”阮兵曹说：“非也，是让你把手砍断。不然，天下诗名又在杜家矣！”
可惜，杜宗武的诗没能流传下来。他回到洛阳后娶妻生子，勉强维持生活，去世前交代儿子杜嗣业，一定要完成杜甫归葬祖茔的遗愿。
唐宪宗元和八年(公元813年)，杜嗣业不辞辛苦，“焦劳昼夜”，终于将祖父的遗骨迁回洛阳。路过江陵时，他遇到贬官至此的元稹，便请其为祖父杜甫题写墓志铭。在《唐故工部员外郎杜君墓系铭并序》中，元稹称“诗人以来，未有如子美者”，并在最后说：“……合窆(biǎn)我杜子美于首阳之前山。呜呼！千岁而下，曰此文先生之古坟。”
去世43年后，杜甫终于魂归故乡。
首阳山下故园情
据杜氏宗谱记载，杜嗣业娶妻余氏，生有二子，长子叫杜筵，次子叫杜策。
杜策字昌华，号洛水，中进士后到江右(即江西)任职，“不三年而卒”。时值唐末，因黄巢之乱爆发，他无法叶落归根，只能在当地安葬。后来，杜策就成了江右杜氏的先祖。
大约从唐末开始，首阳山下的杜氏祖茔不再有杜氏后人入葬。宋代时，学者赵令畤经过这里，在《侯鲭录》中记载了他看到的景象：“偃师首阳山在官路，其下古冢累累，而杜元凯(即杜预)墓犹载《图经》可考，其旁元凯子孙附葬者数十。”
再往后，杜氏祖茔渐渐荒芜。到了清代，偃师知县经过踏访，对杜预墓和杜甫墓进行重修，并在墓前立碑纪念。今天，它们都位于偃师杜甫中学的校园内。
赵宪章和他找回来的杜预墓碑
“杜预墓前有一通清代石碑，是赵宪章老师从麦田里找回来的。”偃师市城关镇中心校校长张晓莉说，杜甫中学原名城关三中，赵宪章在这里工作多年，对杜预墓和杜甫墓的情况十分熟悉。
据赵宪章介绍，清光绪年间，汴洛铁路偃师段修建时，正好要从杜预墓的位置穿过。在中国官员的坚持下，负责该工程的比利时工程师在铁路南边加修了一个平台，用来安放杜预墓碑。1985年，因平台被施工占用，墓碑一度遗落麦田。2003年整修杜甫墓园时，赵宪章将墓碑找了回来。
“杜甫墓的重修碑有十几块，原来就垒在学校教室的墙上，后来教室拆了，它们都被保存在偃师商城博物馆的北大厅。”赵宪章说，杜甫一生到过很多地方，全国的杜甫墓有八处，这表明了人们对杜甫的热爱。不过，杜甫最终魂归故里，葬于首阳山下的杜氏祖茔，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杜甫一生以笔写史，留下诗歌1400多首，对后世影响深远。1962年，杜甫被世界和平理事会推选为“世界文化名人”；1963年，偃师杜甫墓被列入第一批“河南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如今，杜甫已去世1250年，与他有关的各种话题仍然热度不减。
诗人早已远去，但是，他的事和诗仍在世间流传，人们还在孜孜探索。（记者 张广英 文/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