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戏,是古代杂技、歌舞及民间各种音乐技艺的总称。过年演出百戏之俗,起源于东汉时期。从那时起,每到过年,热闹生动、绚丽多姿、神奇迷幻的洛阳百戏,为节日增添了祥和欢乐的气氛。“洛阳百戏贺新春”,这是千年传承的洛阳重要民俗,也引导了感性、自由、清新的洛阳乐舞风尚。
洛阳百戏 聂剑帆 画
百戏,是古代杂技、歌舞及民间各种音乐技艺的总称。过年演出百戏之俗,起源于东汉时期。从那时起,每到过年,热闹生动、绚丽多姿、神奇迷幻的洛阳百戏,为节日增添了祥和欢乐的气氛。“洛阳百戏贺新春”,这是千年传承的洛阳重要民俗,也引导了感性、自由、清新的洛阳乐舞风尚。
东汉过年演百戏
民间百戏和宫廷乐舞同源于原始歌舞。《尚书》所记载的尧舜禹时“鸟兽翔舞”“百兽率舞”,就是百戏表演的雏形。建都于洛阳二里头的夏朝末年君主夏桀,招集倡优、侏儒,表演奇伟之戏,这是最早的宫廷百戏表演。
到东汉时,皇帝在正月里举行朝会、大演百戏成为重要活动。宫廷百戏演出,是从东汉光武帝建武十三年(公元37年)开始的。当年正月初一,东汉光武帝剿灭了割据巴蜀的公孙述集团,实现了天下一统,于是大会群臣于洛阳北宫德阳殿,大封功臣365人为侯,接着举行大型宴会,上演百戏。在乐曲声中,演出开始,有角力的、走索的、骑射的、玩魔术的、耍车技的,还有展示珍禽异兽的。节目之多,场面之大,技巧之高,实属空前。此后,每年春节在德阳宫举行朝会和宴乐活动成为重要礼仪。
东汉明帝在建白马寺的同时,又取长安飞帘、铜马移洛阳西门外,置平乐观,这是一个大型皇家园林。此后,过年时的百戏演出在平乐观举行。东汉李尤的《平乐观赋》就讲到观中表演驰骋百马、乌获扛鼎、吞刀吐火、凌高履索、飞丸跳剑、鱼龙曼延等杂技的情景。
洛阳汉画艺术博物馆收藏有300多块汉画像砖石。汉画像砖石是那个时代的建筑构件或装饰材料,百戏是汉画像砖石上常见的题材。该馆中,有一方《百戏》画像石,表现了百戏艺人顶盘、倒立、斗牛、舞刀、叠案等生动的形象。据该馆馆长史宗义介绍,这方画像石是当时装饰在祠堂里的,反映了在世之人的审美意识。到东汉时,升仙思想已成为整个社会普遍流行的思潮。这一时期的乐舞百戏图则表现出浓烈的升仙意识。这些百戏题材的画像砖石也是当时过年演出百戏的实物资料。
京洛百戏惊天下
隋炀帝迁都洛阳后的宫廷乐舞称《九部乐》,《西凉伎》为其中的一部。《西凉伎》表演的是狮子舞,该舞是百戏的重要组成部分。
《洛阳伽蓝记》在记述北魏洛阳长秋寺佛像出行时,有“辟邪狮子,引导其前”的记载。由真狮子表演,逐步发展为假狮子表演。白居易的《西凉伎》载:“西凉伎,西凉伎,假面胡人假狮子。刻木为头丝作尾,金镀眼睛银帖齿。奋迅毛衣摆双耳,如从流沙来万里。”
隋炀帝喜爱百戏。大业二年(公元606年)正月初一,他下诏令全国各地的演员到洛阳会演,款待各国宾客。这次演出规模空前,场面宏大,陪隋炀帝看戏的突厥国单于染干为之“大骇”。演出时,从端门外到建国门外,绵延七八里长,列为戏场,百官起棚夹路,通宵观赏。演员们一个个衣锦饰绣,装扮华美,阵容超过3万人。为置办演出服饰竟用空了东都洛阳和西京长安的缯(zēng)锦。这种超大规模的演出,在世界戏剧演出史上实属罕见。
著名诗人薛道衡观看了这次百戏演出后,写了《和许给事善心戏场转韵诗》,记述了这次盛大百戏表演的实况。从诗中,我们可以看到当年洛阳车马不绝、歌舞升平,贵族妇女们高高兴兴地步入戏场观赏百戏表演的场面。它生动地表现了隋代洛阳百戏繁荣兴旺的社会环境和物质基础,也使我们能够更具体地了解丰富多彩的隋代百戏。
五凤楼前百戏新
唐代诸帝历来重视乐舞的社会作用,歌舞百戏于此时达到全盛,皇帝贵族喜看百戏演出,以武则天为甚。这位后来的女皇和高宗迁都洛阳,凿龙门,游嵩山,建造万象神宫。调露二年(公元680年)正月,她在洛阳宫城南门(名为则天门、应天门、五凤楼等)大宴群臣,并请他们观看歌舞百戏。初唐诗人陈子昂曾有诗记载洛阳盛会:“垂衣受金册,张乐宴瑶台。云凤休征满,鱼龙杂戏来。”
在唐代百戏演出中,俗称为“国家队”的教坊、梨园是演出的主要队伍。唐玄宗是在洛阳出生的,他即位后,在洛阳居住了11年,在洛阳明义坊设两个教坊,主要培养百戏人才。唐玄宗有两个梨园,一个随侍皇帝左右,主要表演法曲,并担任唐玄宗新作的试奏任务;另一个设在洛阳的西苑,称为“梨园新院”,主要演奏各种民间音乐。
唐玄宗时,斗鸡、舞马、歌舞等百戏成为宫廷的享乐活动。唐代诗人王建的《春日五门西望》云:“百官朝下五门西,尘起春风过御堤。黄帕盖鞍呈了马,红罗系项斗回鸡。馆松枝重墙头出,御柳条长水面齐。唯有教坊南草绿,古苔阴地冷凄凄。”该诗描写了唐玄宗时百戏演出情况。
《明皇杂录》载,唐玄宗在洛阳时,每逢过年都大宴群臣于五凤楼下。宫廷教坊的艺人们表演了山车旱船、丸剑角抵、戏马斗鸡等百戏;又引大象、犀牛入场表演,这些巨兽随乐而舞。
当时表演百戏的,有王大娘者,善于舞长竿,当时观戏的刘晏赋诗道:“楼前百戏竞争新,唯有长竿妙入神。谁谓绮罗翻有力,犹自嫌轻更著人。”
唐代时,粟特马戏团来到洛阳,带来了汗血宝马。洛阳诗人杜甫《高都护骢马行》云:“五花散作云满身,万里方看汗流血。”李贺《马诗二十三首》云:“汉血到王家,随鸾撼玉珂。”有一次,唐玄宗在洛阳过年时陈设百戏,粟特马戏团进行马术表演,有引马、立马、跳马、倒立、镫里藏身、赶马等多种多样的马上功夫。最绝的是“透剑门伎”,就是马越刀山:地上倒插刀剑,间隔分成几级,犹如房椽,寒光闪闪,使人望而却步,表演者驾乘宝马,奔腾跳跃,飘忽而过,人马无伤。(郑贞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