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汉魏洛阳城中,宫城的地位无疑是最重要的。西起阊阖门、东至建春门的一条大街穿汉魏洛阳城(又称大城)而过,将宫城分为南北两部分。其中,南宫为皇帝处理朝政及起居之所,有宫城正殿太极殿,南边还有一条著名的御道——铜驼街。
阊阖门立面示意图(资料图片)
1 阊阖门内瑶光寺
在汉魏洛阳城中,宫城的地位无疑是最重要的。
西起阊阖门、东至建春门的一条大街穿汉魏洛阳城(又称大城)而过,将宫城分为南北两部分。其中,南宫为皇帝处理朝政及起居之所,有宫城正殿太极殿,南边还有一条著名的御道——铜驼街。
值得一提的是,汉魏洛阳城的阊阖门有两座:一座为大城的西城门,一座为宫城正门。
在大城的四座西城门中,阊阖门为北起第二座。谷水在金墉城下分流,一条北上,一条南下。南下的谷水流经阊阖门,在这里分支东流,经过瑶光寺等地,就到了宫城西门千秋门。
据《洛阳伽蓝记》记载,瑶光寺为北魏宣武帝元恪所建,位于阊阖门内御道北,“东去千秋门二里”。这是一座堪与永宁寺媲美的皇家尼寺,有五层宝塔,还有500多间房屋,奇花异草遍布其中。
北魏皇帝崇佛,宣武帝常在宫中亲自讲经。瑶光寺距宫城不远,因此,无论是皇后、妃嫔还是名门闺秀,出家修行都愿意选择这里。她们落发为尼后,“屏珍丽之饰,服修道之衣”,一心想在佛法中寻求正道。
北魏末年,胡骑的铁蹄踏入洛阳,打破了瑶光寺的清净。
那是永安三年(公元530年),孝庄帝元子攸忍无可忍,设计杀了权臣尔朱荣。尔朱荣的侄子尔朱兆为了复仇,率秀容(今山西朔州)胡骑攻入洛阳城,擒杀孝庄帝,并纵兵大掠。在混乱中,“秀容胡骑数十人入瑶光寺淫秽”。瑶光寺尼清誉被毁,只得草草嫁人,另寻出路。
洛阳城中的少年见状,纷纷束起头发,表示已到娶亲年龄,当时流传着“洛阳男儿急作髻,瑶光寺尼夺作婿”的说法。数年后北魏灭亡,瑶光寺的光环也逐渐消失了。
谷水经瑶光寺东流,在千秋门下分为两支,一支向东入宫城西游园,注入“灵芝九龙池”。一支南流再东转,过宫城正门阊阖门。
据《魏志》记载,灵芝池凿于曹魏黄初三年(公元222年),池中有亭台楼阁。魏明帝时,曾引谷水过九龙殿前的九龙池,并让博士马钧在这里做司南车、水转百戏等。北魏时,孝文帝迁都洛阳,见这里水道完好,且“石工细密”,便沿用了下来。
2 铜驼陌上集少年
在宫城西门千秋门下,一支谷水南流再东转,经过宫城正门阊阖门。
据《魏志》记载,阊阖门原名雉门。曹魏时期,魏明帝“大治洛阳宫”,在南宫建起太极殿,并改雉门为阊阖门。这是一座象征帝王威严的礼仪性建筑,皇帝通常在这里登基,接受四方进贡。也就是说,它虽是座城门,但极少用于通行。
太极殿、阊阖门位于宫城的南北轴线上,并以铜驼街与大城的南门相连。
谷水经过阊阖门南,在这里再次分流,一支沿铜驼街南下,一支经司马门继续东流。
铜驼街因一对铜驼而得名。它是汉魏洛阳城最繁华的南北大道,两侧分布着太尉府、司徒府、永宁寺等衙署和寺庙。高大的铜驼伫立在阊阖门外,“夹路相对”,注视着这条御道上的热闹景象。
据《水经注》等记载,这对铜驼为汉代时所铸,曹魏时期,魏明帝又“置铜驼诸兽于阊阖南街”。到了西晋,陆机从吴地来到洛阳,看到“驼高九尺,脊出太尉坊”,洛中有俗语“金马门外聚群贤,铜驼陌上集少年”,可见当时人物之盛。
索靖是西晋名将,也是著名书法家。晋惠帝时,他预感到天下将乱,曾手指洛阳宫门外的铜驼,叹道:“将来见到你们,可能就在荆棘丛中了。”后来,人们用“铜驼荆棘”形容国土沦陷。
没过多久,西晋果然灭亡。东晋咸康二年(公元336年),后赵石虎将这对铜驼从洛阳徙至邺城。因此,杨守敬、熊会贞在《水经注疏》中推断,北魏郦道元作《水经注》时,铜驼街上已无铜驼。
不过,关于铜驼的传说不会被湮没。唐代时,洛阳人刘禹锡在《杨柳枝》一诗中说:“金谷园中莺乱飞,铜驼陌上好风吹。”到了今天,“铜驼暮雨”仍是人们熟悉的洛阳八大景之一。
在阊阖门南一里处的铜驼街西,矗立着北魏最有名的皇家寺院——永宁寺。它由胡灵太后主持建造,寺中有九层高塔,登至搭顶,整个京师可尽收眼底。曹魏时期,这里是大将军曹爽的宅第。
沿铜驼街南下的谷水经过永宁寺,继续南流,注入南池。
3 曹植醉出司马门
在阊阖门下的铜驼街东,另一支谷水继续东流,经过司马门南。
据《史记》记载,秦代已设司马门,专供天子及其使者出入。《集解》一书中称:“凡言司马门者,宫垣之内,兵卫所在,四面皆有司马,主武事。总言之,外门为司马门也。”
重兵守卫的司马门,一般人不敢擅闯。才高八斗的曹植不信邪,借着酒劲儿闯了一回。从此,他的人生变得灰暗起来。
《魏志》中对此事记载如下:“植尝乘车行驰道中,开司马门出。太祖大怒,公车令坐死。由重诸侯科禁,而植宠日衰。”
太祖即魏王曹操,在较年长的几个儿子中,他最喜欢曹植,一度想立曹植为世子。曹丕是曹植的长兄,文才出众,为人稳重,是世子之位的有力竞争者。
就在曹操犹豫不决的时候,曹植犯了一个大错。
那是东汉建安二十二年(公元217年),曹植喝得醉醺醺的,和名士杨修同乘一辆车闯司马门。有人将此事告诉了曹操,曹操勃然大怒,将与此事有关联的公车令处死,并对诸侯王加强管制。曹植从此被冷落。当年秋,曹操将曹丕立为世子,曹植彻底失去了翻盘的机会。
司马门事件对曹植打击很大。曹丕代汉建魏后,对这个弟弟十分严厉,差点儿不顾手足之情将他赐死。后来,魏明帝继位,曹植在封地多次上书,希望得到重用,魏明帝对叔叔的请求视而不见。
在无望的等待中,曹植走完了自己的一生。魏明帝在洛阳大治宫室铸了两个铜人,号为翁仲,“列坐于司马门外”。到魏帝曹芳时,又禁大司马门,车马不得出入。
谷水从司马门南再向东流,经过太仓南,出“东阳门石桥下”。
东阳门是大城的三座东城门之一,位于建春门南。这支谷水出东阳门石桥后,折而向北,汇入出建春门的“城北谷水正流”,继续东去。(洛阳晚报首席记者 张广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