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仲春,晚春,唐诗中都有写得好的。其中写早春最好者莫过于韩愈,他有《早春呈水部张十八员外》诗二首,其一云:“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其中“草色遥看近却无”句,体察之细,古今无类,使人读后,无不服膺。依我看,韩愈可凭此句获得“韩早春”雅号,让后人像点赞“郑鹧鸪”那样,点赞他。
早春,仲春,晚春,唐诗中都有写得好的。
其中写早春最好者莫过于韩愈,他有《早春呈水部张十八员外》诗二首,其一云:“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其中“草色遥看近却无”句,体察之细,古今无类,使人读后,无不服膺。依我看,韩愈可凭此句获得“韩早春”雅号,让后人像点赞“郑鹧鸪”那样,点赞他。
此诗有嚼头,其中的“天街”二字更有说头。
原来我们现在居住的洛阳城,并非旧都汉魏洛阳故城,而是矗于隋唐洛阳城的“底盘”上。这是因为当年隋炀帝修新都时,搞了两个创新:第一,撇开老城建新城——撇开汉魏洛阳故城不用,西移十八里修建新城。第二,他改变前朝在洛河一侧建城的惯例,而让洛河穿城而过,在洛水两岸同时布局新的城郭。这样一来,新的都城东瀍西涧,洛河贯穿,北依邙山,向南冲着龙门就有了一条中轴线了,并且在这中轴线的南段,修了一条天街(定鼎门大街),排排场场,十分宽敞,向北接通天津桥,再向北直通皇城的端门与宫城的应天门了。
天街!难道是天上的街市吗?这话问得好!是的,此街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车马临!其实天街有两层意思:一是天上的街衢,只有天上才有;二是天子之街,只有京城里才有。这个天街,古代中国也仅有两条:一条在长安,一条在洛阳,都由隋朝始建,再由唐朝扩建,最早的监管、设计及施工负责人是隋朝的杨素、杨达、宇文恺等人,设计理念是“天人合一”,天上的星宿对应地上的城垣。
隋初建都长安,首任皇帝杨坚死后,他的儿子杨广(隋炀帝)登基,《隋书》说“炀帝即位,迁都洛阳”,而在迁都之前,他带人来洛做了考察。
当隋炀帝看到汉魏洛阳故城已经荒废,残垣断壁,野草蔓生,当即决定抛开不用,另选新址。《元和郡县图志》载:炀帝带着群臣,登上邙山之巅,一齐向南眺望。当时正值隆冬,田野萧疏,无物彰目,利于远眺,只见巍巍伊阙正对,滔滔伊水中流,两边山峰矗立,势若龙盘虎踞。隋炀帝不由感慨道:“此非龙门耶?自古何因不建都于此?”大臣苏威回答得很巧妙:“自古非不知,以俟陛下。”意思是说自古不是不知,而是等待您来建设呢!炀帝大悦,当下议定:以伊阙为南端,向北划一条中轴线,建设一座新都城!
古籍《地理志》记载:新都城不到一年就建成了。城郭很大气,绕城一周50多华里,有罗城、皇城、宫城等,各有城墙城门,新都气势恢宏。其中的中轴线上有3个“天字号”工程,至唐又新建了天堂、天枢等,使“天字号”工程发展到7个,自南至北依次是:天阙(伊阙)、天街(定鼎门大街)、天津(天津桥)、天枢、天门(应天门)、天宫(明堂)、天堂。
这“七天”建筑群,南北纵贯都城,地上“七天”,天上七星,相互对应,由此形成的意象既具天文与地理属性,亦具社会与政治属性。比如最南端的伊阙,它本是自然形成的,类似门阙,现经画龙点睛,成了“龙门”“天阙”,增加了新属性。又比如“应天门”,隋时叫“则天门”,唐时更名为“应天门”,武则天站在这个城门楼上举行了登基大典,有意添加了“应天承命”的含义。还有明堂,本来是布政的场所,但武则天称其为“通天宫”,称其能与上天沟通,通到天宫了。还有那“天堂”,又名“通天浮屠”,都有特殊的象征意义。
最奇者是“天枢”,这个建筑对应的是北斗七星中斗身第一星,完全是为武则天而建,其位于皇城端门外,全名叫“大周万国颂德天枢”,实属歌功颂德纪念碑。还有那座闻名天下的“天津桥”,正处于中轴线的要津上,更是政治符号桥,有唐一朝的“安史之乱”与“神龙政变”,都在天津桥上留下了历史血痕,但囿于篇幅,我不赘述了。总之,隋唐洛阳城中轴线上的“七天”建筑,是中国历代都城中的独一份。这条从“天阙”通往“天堂”的中轴线,是中国都城建设史上的风景线。最近,我市美化了定鼎门大街,并在其南端修建了一座石牌坊,两边写了对联“龙门翠黛遥相对,伊水黄金线一条”,横批“天轴胜迹”,写的也是相关的内容。(孙钦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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