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独孤信一生功勋卓著，儿子们皆被封爵，女儿中更是“一门三皇后”，显贵至极。不过，到他的孙辈时，家族开始衰落，渐渐荣光不再。在独孤信的众多子女中，长子独孤罗是经历最特殊的一个。
《朱温称帝》连环画 （资料图片）
1 独孤信后人荣光不再
常言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独孤信一生功勋卓著，儿子们皆被封爵，女儿中更是“一门三皇后”，显贵至极。不过，到他的孙辈时，家族开始衰落，渐渐荣光不再。
在独孤信的众多子女中，长子独孤罗是经历最特殊的一个。
公元534年，北魏孝武帝为摆脱权臣高欢的控制，离开洛阳，仓促西逃。独孤信撇下父母妻子，单骑追随，从此在西魏、北周建功立业。尚在襁褓中的独孤罗落入高氏之手，直到公元557年独孤信自尽，独孤罗在东魏、北齐的囚徒生活才宣告结束。
据《北齐书》记载，独孤罗被释放后，孤苦伶仃、生活无着。独孤永业是北齐名将，他“以宗族之故，见而哀之，为买田宅，遗以资畜”，将独孤罗安顿下来。北齐灭亡后，独孤伽罗和丈夫杨坚找到长兄，加以厚待，独孤罗的人生终于迎来转机。他在隋王朝享受着高官厚禄，直到公元599年去世，享年66岁。
独孤罗的子侄们就没这么幸运了。隋末，在改朝换代的血雨腥风中，他的庶长子独孤开远为保卫隋炀帝，在江都(今扬州)与叛军力战被擒；他的嫡次子独孤武都在洛阳被王世充诛杀；独孤机是独孤罗的侄子，因不满王世充称帝，也被王世充诛杀。
后来，王世充降唐，被贬为庶民，发配四川。就在临行前，他被羽林将军独孤修德所杀。独孤修德何许人也？他是独孤机的长子、独孤信的曾孙，为父报仇来了。
和隋炀帝杨广一样，唐高祖李渊也是独孤信的外孙。独孤信的后人在唐代未得重用，大概与唐初的独孤怀恩叛乱有关。
独孤怀恩是独孤信之孙，是李渊的表弟。独孤怀恩从小被姑妈独孤伽罗养在隋宫中，唐初任工部尚书，曾因被李渊责备而心生怨恨。李渊还和他开玩笑，说：“表弟呀，你姑妈的儿子都当了皇帝，何时轮到你呀？”独孤怀恩遂有不臣之心，寻机谋反。公元620年，李渊将其下狱缢死，“籍没其家”，其党羽也被一网打尽。
独孤信多年积攒的“好人品”，就这样被挥霍殆尽。到唐代中期，他的后人已基本销声匿迹，那些尚活跃在政治舞台上的洛阳独孤氏，多出自独孤永业这一支。
2 以文扬名的独孤及父子
据《北齐书》记载，独孤永业是北齐名将，文武双全、性格耿直。他曾长期担任洛州刺史，守卫洛阳，深得百姓敬重，后被封为临川王，洛阳独孤氏多以他为先祖。
在独孤永业的后人中，名气最大的当数独孤及。据《新唐书》等记载，独孤及“字至之，河南洛阳人”，生于公元725年，是独孤永业的六世孙。
与祖辈崇尚勇武不同，独孤及以文扬名。他7岁时读《孝经》，便立下了“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的远大志向。长大后，他成为古文运动的先驱，强调“先道德，后文学”，对汉代的贾谊、司马迁、班固等人极为推崇。唐代宗任他为左拾遗，其间他经常上疏，劝朝廷“去天下疾苦，废无用之官，罢不急之费，禁止暴兵，节用爱人”，可惜并未引起朝廷的足够重视。
独孤郁是独孤及的次子，史称其“文学有父风”，也是唐代文学大家。他生于公元776年，24岁进士及第，受到权德舆的赏识，权德舆便将女儿嫁给了他。
在仕途上，独孤郁可谓一帆风顺。他起初任奉礼郎，不久升为监察御史，公元806年当上了右拾遗。次年，他兼任史馆修撰，后被擢为翰林学士。不过，权德舆当上宰相后，独孤郁为避翁婿之嫌，主动将自己担任的一部分职务辞去了。
对独孤郁出众的人品和才华，唐宪宗十分欣赏地说：“权德舆竟有此佳婿！在这一点上，我比不上他。”
按照旧制，唐代嫁公主时，多选皇亲贵戚及功臣子弟。唐宪宗受了独孤郁的“刺激”，在为最宠爱的歧阳公主择婿时，决定打破陈规，让宰相李吉甫到士族之家帮忙挑选。一听要娶公主，士族子弟都说自己有病，纷纷退避三舍，只有杜牧的堂兄杜悰(cóng)没有推辞，于是，他成功入选，被唐宪宗招为驸马。
看过豫剧《打金枝》的人都知道，唐代公主不好惹，当驸马是有风险的。好在歧阳公主温柔和顺、知书达理，杜悰这个驸马得以安享荣华富贵。说起来，他真该好好谢谢独孤郁才是。
3 被墓志“出卖”的独孤问俗
如果不是千唐志斋中的一方墓志，大概没多少人会留意到独孤问俗。
这个人是安禄山的心腹，不用说参加了安史之乱。他之所以“出名”，是因为洛阳女道士马凌虚，确切来说，是因为《大燕圣武观故女道士马凌虚墓志铭》。
铭文中称，马凌虚是洛阳开元观的年轻女道士，美貌非常、能歌善舞。她“鲜肤秀质，有独立之姿，瑰意蕙心，体至柔之性，光彩可鉴，芬芳若兰”，是个洛神一样的女子。公元756年，安禄山在洛阳称帝，改元圣武，国号大燕。在这个过程中，开元观被改为圣武观，马凌虚被掳走，“归我独孤氏独孤公”，然后在短短10天内“不疾而殁”，时年23岁。
这方墓志刻于“圣武元年正月廿二日”，铭文为“刑部侍郎李史鱼撰”。据《旧唐书》记载，李史鱼、独孤问俗都是安禄山的幕僚，因此人们推断，铭文中所说的“独孤氏独孤公”就是独孤问俗。
独孤问俗以这样的方式，留下了千古骂名。当然，他的行径只代表个人，不能代表独孤氏。事实上，就在唐代末年，洛阳独孤氏还出了一颗“巨星”，他的名字叫独孤损。
独孤损，字又损，是唐昭宗时期的宰相。他在朝中很有威望，拥有一大堆头衔。可惜“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公元904年年初，唐昭宗受朱温(即朱全忠)胁迫，率群臣迁都洛阳，从此，他们的命运就不再掌握在自己手中。
《旧唐书》记载，当年八月，唐昭宗为朱温所弑，年仅38岁。宰相独孤损、裴枢、崔远等负责安葬了唐昭宗，随后俱被贬官，次年又被赐自尽。那是公元905年，在滑州白马驿(今河南滑县境内)，独孤损、裴枢、崔远等“衣冠清流”30余人皆被投尸于河，史称“白马驿之祸”。
“白马驿之祸”为朱温称帝扫清了障碍。公元907年，他废掉唐代最后一位皇帝——唐哀帝，在洛阳登基，改国号为“梁”，史称后梁。朱温成了梁太祖，唐王朝至此正式灭亡。
唐亡之后，由于改姓和其他原因，独孤氏从正史中渐渐消失了。如今想弄清独孤氏的前世今生，大概还得去问刘姓人。
(本系列完)（洛阳晚报首席记者 张广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