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魏咸熙二年(公元265年),司马炎建国,国号晋,史称西晋,定都洛阳,是为晋武帝。下传惠帝、怀帝、愍帝,凡四帝,计都洛五十二年。
曹魏咸熙二年(公元265年),司马炎建国,国号晋,史称西晋,定都洛阳,是为晋武帝。下传惠帝、怀帝、愍帝,凡四帝,计都洛五十二年。
西晋国都洛阳,位于今河南省西部,地处河洛地区核心区域、洛阳盆地中心。西晋前后,它曾作为东周都城、东汉都城、曹魏都城、北魏都城,现通称“汉魏洛阳故城”。
西晋国都洛阳,同时也是当时地方行政机构司州、河南郡、洛阳县治所驻地。司州下领河南郡、荥阳郡、弘农郡等十二郡;河南郡下辖洛阳县、河南县、巩县、阳城县、阳翟县、成皋县等十三县。
一 繁华风流洛阳城
晋人左思有诗句云:
皓天舒白曰,灵景耀神州。
列宅紫宫里,飞宇若云浮。
峨峨高门内,蔼蔼皆王侯。
这些诗句可以使一千七百余年后的我们,依稀想见西晋洛阳的壮丽和繁华!
晋《元康地道记》云:洛阳“城南北九里七十步,东西六里十步,为地三百顷一十二亩有三十六步”,古人也称“九六城”。城有十二座城门,门皆有双阙。宫城内正殿为太极殿,初建于曹魏。《初学记》说:历代殿名,或法或革,唯魏之“太极”,自晋以降,正殿皆名之。太极殿十二间,殿前有两株万年树。
洛阳有三市。其中马市有旗亭,建在高三丈的土台上,为二层楼,楼上悬鼓,“击鼓以罢市”,“前有石桥,悉用大石,下员以通水,可过大舫”。
洛阳城南郊,有太学及明堂、灵台、辟雍等“三雍”礼制建筑。太学之西又立“国子学”,“两学齐列,双宇如一,右延国胄,左纳良逸”。洛阳城西北郊外,有西晋最豪华的私人别墅石崇金谷园。
《世说新语》说,“金谷二十四友”之首的潘岳(字安仁),“妙有姿容,好神情。少时挟弹出洛阳道,妇人遇者,莫不连手共萦之”。还相传,他乘车出游,女子们看到他,都把美味的水果掷向他的车里,留下“掷果潘岳”的典故。今洛阳市吉利区有历代相传的潘岳故居。
《晋纪·总论》载:晋武帝时的西晋王朝,天下安定,人乐其业,“牛马被野,余粮委亩,行旅草舍,外闾不闭,民相遇者如亲。其匮乏者,取资于道路。故时有‘天下无穷人’之谚”。而当时的洛阳城,更是天下财富最集中的地方。
西晋洛京的巍峨、壮观和繁华,客观上代表着我们民族一个时段的成就和辉煌,这个时段是迄今我们民族不可分割的一段历史。
二“北人避胡多在南”
晋武帝驾崩后,晋惠帝继位。惠帝无能,皇后贾南风擅权。从此,为争夺西晋皇室最高权力,以都城洛阳为中心,主要在河洛及中原大地,汝南王司马亮、楚王司马玮、赵王司马伦等八王,展开了长达十六年的大混战。这场导致“昭阳兴废,有甚奕棋,乘舆幽絷,更同羑里,胡羯陵侮,宗庙丘墟”的“八王之乱”,使数十万人丧生,给社会经济、文化带来了巨大破坏。如永兴元年(公元304年),司马颙部将张方攻入洛阳,烧杀抢掠,死者以万计。在混战过程中,洛阳十三岁以上男子全部被迫服役,米价贵到一石万钱,许多人因饥饿而死。
接下来是“永嘉之乱”。永嘉二年(公元308年),归降匈奴的东莱(今山东莱州)人王弥,击败晋军于伊水之北,兵逼洛阳城下,西晋朝廷急令关闭洛阳城门。永嘉五年(公元311年),王弥等攻下洛阳,纵兵烧杀抢掠,洛阳为之城空。公元316年,刘曜攻下长安,俘晋愍帝,西晋亡祚。
“八王之乱”“永嘉之乱”及“五胡入扰”,加上自然灾害(如《资治通鉴》载:永嘉三年,“夏,大旱,江、汉、河、洛皆竭,可涉”;永嘉四年,“幽、并、司、冀、秦、雍六州大蝗,食草木、牛马毛皆尽”),给洛阳、河洛和中原大地造成了极大灾难,广大汉人难以生存下去,纷纷南迁,形成我国历史上第一次中原汉人大规模南迁浪潮,这便是今日各地客家人的第一批先民。
《晋书·王导传》云:“俄而洛京倾覆,中州士女避乱江左者十六七。”《资治通鉴》云:“时海内大乱,独江东差安,中国士民避乱者多南渡江。”关于此次南迁人数,翦伯赞《中国史纲要》说:到达长江流域的至少有七十万人,另有二十万人没有到达长江,聚居在今山东境内。谭其骧《晋永嘉乱后之民族迁徒》一文称,从“永嘉之乱”到拓跋焘攻宋,北方人口南迁将近百万。依《晋书·地理志》载所辖地域一户五口计,共有人口七百余万,则南渡人口九十万,占其八分之一强。《陈寅恪魏晋南北朝史讲演录》说:“南来的上层阶级为晋的皇室及洛阳的公卿士大夫。”有资料称,当时大约有一百家大族南下,如晋武帝之婿王敦、王敦堂弟王导、卫瓘之孙卫玠、司州主簿祖逖等。
其后,唐代“安史之乱”、唐末及五代、宋室南迁、南宋灭亡之时,黄河流域均有大批汉人南迁。而“在每一次北方人南迁的潮流中,河洛人都占绝大多数”(朱绍侯《河洛文化与河洛人、客家人》)。
唐代诗人张籍《永嘉行》诗云:
黄头鲜卑入洛阳,胡儿执戟升明堂。
晋家天子作降虏,公卿奔走如牛羊。
紫陌旌幡暗相触,家家鸡犬惊上屋。
妇人出门随乱兵,夫死眼前不敢哭。
九州诸侯自顾土,无人领兵来护主。
北人避胡多在南,南人至今能晋语。
这首诗淋漓尽致地描绘了晋末战乱、胡人入侵和中原汉人南迁,至今读来令人荡气回肠!
三 五湖四海河洛郎
繁荣发达的汉魏晋、隋唐宋文化,富庶美丽的河洛及中原大地,繁华热闹的京都洛阳,都会在南迁汉人、客家人的思想上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成为他们世代相传、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精神力量。“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元稹《行宫》),“永怀河洛间,煌煌祖宗业”(陆游《登城》)。洛阳城、河洛大地,许许多多的人和事,是他们永远道不完、表不尽的谈资,那情景绝不是山西洪洞大槐树移民的故事所可以同日而语的。正是这些南迁汉人、客家先民带来先进文化和先进生产技术,极大地促进了长江流域等地区的社会经济发展和文化的进步。这里,源远流长、博大精深、辉煌灿烂的河洛文化,包括以京都洛阳为中心通行的“晋语”,都不但是南迁汉人、客家先民、客家人最重要的精神财富,而且也通过他们得到了最广泛、最深入的传播,极大地扩大了河洛文化的影响。
据有关资料说,目前生活在我国南方各省及海外各地的客家人有将近一亿之众,几乎赶上英、法两国人口的总和,这真是一个骄人的数字!以至形成了只要有人类的地方就有华人、只要有华人的地方就有客家人的壮观局面。而且其中不乏政坛揆要、企业大腕、文化泰斗!客家人“根在河洛”,称“河洛郎”,客家人的姓氏、堂号、民风民俗、节日庆典都源于中原和河洛,他们对中原、河洛、洛阳有极为深厚的感情,先祖故乡的发展、振兴和腾飞,他们感到由衷的高兴!(徐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