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造云端,遐瞰周四垠。雄都定鼎地,势据万国尊。河岳出云雨,土圭酌乾坤……”这是一首写洛阳的诗,气势磅礴,雄浑奔放。
“高台造云端,遐瞰周四垠。雄都定鼎地,势据万国尊。河岳出云雨,土圭酌乾坤……”这是一首写洛阳的诗,气势磅礴,雄浑奔放。
此诗名《登高望洛城作》,作者是韦应物,唐代著名诗人。他写的诗句“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流传千年,脍炙人口。
韦应物为洛阳写诗,可不是信手涂鸦。他写洛阳,是因为对洛阳有感情,他对洛阳有感情,是因为他在洛阳待了好几年。
目不识丁的贴身侍卫
韦应物,唐代京兆(西安的古称)人。京兆韦氏乃唐代世家大族,先后有二十人官至宰相。
韦应物出生于公元737年。15岁时,他以门荫入仕,做了唐玄宗的贴身侍卫。
出身好、地位高、待遇好,“小年轻”韦应物,用现在的话说,是标准的“高富帅”。你可能想不到,这个“高富帅”居然目不识丁。
跟许多人想的一样,文盲“高富帅”放荡不羁!
“少事武皇帝,无赖恃恩私。身作里中横,家藏亡命儿。朝持樗(chū)蒲局,暮窃东邻姬。司隶不敢捕,立在白玉墀(chí)。骊山风雪夜,长杨羽猎时。一字都不识,饮酒肆顽痴。”
这是韦应物后来回忆自己年轻时写的一首诗,当时的他横行霸道、窝藏凶徒、赌博偷人、花天酒地……岂止放荡不羁,简直糟糕透顶。
公元755年,安史之乱爆发。次年,潼关失守,唐玄宗仓皇西逃,“高富帅”韦应物的生活,一下子从云端跌到谷底。他贴身侍卫不干了,带着刚结婚的老婆,也开始了狼狈的逃亡生涯,直到几年后局势稳定,才回到老家。
公元758年,韦应物入太学读书,时年21岁。
6年后,27岁的韦应物被任命为洛阳丞。
满腔热血,却遭一盆冷水
洛阳丞,洛阳县县丞,洛阳县的二把手。
安史之乱中,洛阳两次被叛军攻陷,又两次被唐军收复。
洛阳第一次沦陷于公元755年,收复于公元757年;第二次沦陷于公元759年,收复于公元762年。
唐军两次收复洛阳都有回纥兵帮助,回纥兵在洛阳大肆掳掠,无恶不作。《资治通鉴》里记载:“回纥入东京,肆行杀掠,死者万计,火累旬不灭。朔方、神策军亦以东京、郑、汴、汝州皆为贼境,所过掳掠,三月乃已。比屋荡尽,士民皆衣纸。”
屋宇荡然无存,无论是士还是民,遮体都只能用纸。韦应物上任时的洛阳满目疮痍,民不聊生。
面对这样的惨状,韦应物没有退缩。在《登高望洛城作》中,他表达了“坐感理乱迹,永怀经济言”的强烈愿望,决心一展身手,为洛阳“理乱”,为促进洛阳经济和百姓生活的恢复,献上自己的绵薄之力。
但是,他遇到兜头一盆冷水。
弃官养病同德寺
给韦应物泼冷水的人,是当时的东都留守。
史载:“永泰中,迁洛阳丞。两军骑士倚中贵人势,骄横为民害,应物疾之,痛绳以法,被讼,弗为屈,弃官,养疾同德精舍。”
驻扎在洛阳的守军依仗宦官权势,胡作非为,韦应物依法严肃处理,但被告到东都留守那里。他被冤枉,心有不甘,便弃官住到同德寺养病。
辞去洛阳丞之职,在同德寺养病,虽有壮志未酬的不甘,虽有愤愤不平的落寞,虽有济世救人与不屑同流合污的矛盾,但总的来说,无官一身轻,韦应物的生活还是很惬意的。
看他此时所作的《早春对雪寄前殿中元侍御》——“扫雪开幽径,端居望故人。犹残腊月酒,更值早梅春。几日东城陌,何时曲水滨。闻闲且共赏,莫待绣衣新”,颇有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味道。
公元767年冬,韦应物回到老家。两年后,他开始了一生中重要的江淮之行。
途经洛阳,韦应物少不了与当年僚友把酒言欢。离开洛阳时,韦应物走的是水路,船行至洛河入黄河口时,他写下了著名的《自巩洛舟行入黄河即事寄府县僚友》:“夹水苍山路向东,东南山豁大河通。寒树依微远天外,夕阳明灭乱流中。孤村几岁临伊岸,一雁初晴下朔风。为报洛桥游宦侣,扁舟不系与心同。”
曾经的洛阳同事们,你们知道吗?此刻我的心,就像一叶没有羁绊的扁舟,自由自在,随波逐流。(洛阳晚报记者 陈旭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