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超投笔气如山，万里封侯出玉关。”东汉时期，书生班超在洛阳投笔从戎，率领36名勇士建功西域。30多年间，他在西域纵横捭阖，平定各国叛乱，重树大汉国威，将已阻断65年的丝绸之路再次打通。
甘英出使大秦 （资料图片）
孟津县朝阳镇张阳村西北的班超墓
“班超投笔气如山，万里封侯出玉关。”东汉时期，书生班超在洛阳投笔从戎，率领36名勇士建功西域。30多年间，他在西域纵横捭阖，平定各国叛乱，重树大汉国威，将已阻断65年的丝绸之路再次打通。
今天，洛阳有班家古寨、班超墓，新疆有班超饮马泉、班超城。从洛阳到西域，班超有怎样的传奇人生？
班超一统西域被封定远侯
班超成为西域都护，是在公元91年。
当时匈奴势衰，丝绸之路南道上的莎车，北道上的龟兹，都先后投入东汉的怀抱。班超放眼西域，没有归附的只剩焉耆(yān qí)、危须和尉犁(皆在今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三个国家。
以焉耆为首的这三个国家不降汉，是有原因的。当年这三个国家要做反汉的急先锋，曾杀了驻守焉耆的西域都护陈睦。那是发生在公元75年的事，班超差点儿因此被召回洛阳。结下血海深仇，这三个国家现在即使想降，也要掂量一下。
不过，班超不会再给他们时间。
公元94年，班超调集龟兹、鄯善等国的7万兵力，加上汉军将士及商贾1400人，向焉耆等三国进发。行至尉犁时，班超派人向三国国王传话：“本都护前来镇抚三国，请国王出面迎接。如果你们诚心向善，都会得到重赏。”
焉耆王不敢露面，派左将北鞬支前来迎接。班超不想打草惊蛇，赏给北鞬支不少礼物，让他回去了。
焉耆王仍未放松警惕，下令毁掉通往国内的苇桥，拒绝大军入境。不料班超涉水行军，很快就把营寨扎到了距焉耆王城10公里的地方。焉耆王大惊，班超却不动声色，只说要设宴款待三国国王。
焉耆王、尉犁王硬着头皮前来赴宴，危须王留了个心眼儿，没有来。
宴会一开始，班超就变了脸色，责问道：“危须王为何不到？”他喝令武士将焉耆王和尉犁王绑了，押到当年陈睦驻守的地方斩首，并将他们的首级送往京师。
之后，班超另立曾在洛阳为质子的焉耆人元孟为焉耆王，并在焉耆驻守半年以稳定局势。至此，西域50多个国家(西域诸国大小不一，分分合合，有时也称西域三十六国)都被降服，纷纷向东汉遣送质子，表示归附。
公元95年，63岁的班超被封为定远侯，实现了万里封侯的愿望，从此人称“班定远”。
甘英出使大秦，远抵波斯湾
西域被平定后，东汉王朝的影响力远达“四万里外”，遥远的条支、安息(今伊朗)等国都派遣使者，沿着丝路辗转前来进贡物品。
班超的目光也投向了更远的地方。公元97年，他派甘英出使大秦(罗马帝国)，想看看丝路的另一端是什么样的。
甘英率使团从龟兹出发，越过葱岭，一路西行到了条支。条支在安息西边，临着西海(今波斯湾)，三面环水。只要渡过西海，就能抵达大秦，可是甘英没有迈出这一步，他被安息人吓住了。
据《后汉书·西域传》记载，就在甘英要渡海的时候，安息西界的渔民说了这样一番话：“海水广大，往来者逢善风三月乃得度，若遇迟风，亦有二岁者，故入海人皆赍(jī)三岁粮。海中善使人思土恋慕，数有死亡者。”
渡海要花两三年时间，甚至可能葬身海底，这对生于内陆的甘英来说，有些不可思议，代价实在太大了。再说，都护班超已年老体衰，万一等不到他回去复命怎么办？纠结一番后，甘英没有冒险，选择了在这里止步，然后折返。
在今天的人看来，波斯湾的风浪没那么可怕，安息人之所以吓唬甘英，只是因为想阻止东汉与罗马建立联系，以便自己继续垄断丝路贸易，从中牟取暴利。
当然，这只是一种推测。毕竟当时安息与罗马帝国不断交战，也许在安息渔民看来，有义务提醒东汉使者注意安全。
甘英虽然没有到达大秦，却成了史书记载中第一个到达波斯湾的中国人，这在中西方交流史上有重要意义。他将沿途各国的地理位置和风土人情记录下来，丰富了东汉王朝对中亚各国的认识。
年老思归故土，愿生还洛阳
班超老了。在西域的漫漫黄沙中，他耗尽了平生心血，头发白了，牙齿也脱落了。那时的他，就像一位普通的老人，十分思念故土，只想叶落归根。
公元100年，班超上书朝廷，表达思乡之情。他说：“蛮夷之俗，畏壮侮老。臣在西域多年，如今老病缠身，常恐哪天突然死去，再也回不到故土。臣不敢望到酒泉郡，但愿生入玉门关。希望在我活着的时候，能带幼子班勇一起回去，让他看一看我们的国家。”
班超在西域望眼欲穿，却一直没有等到朝廷让他回去的诏书。
等到第三年，班超的妹妹班昭忍不住了，冒死替哥哥上书。她写道：“当年班超出使西域，立志为国捐躯效命。逢陈睦之变，道路阻隔，班超一人辗转于诸国之间，身经百战，不避死亡，如今已在沙漠中苟活30余年。我们骨肉离散，不复相识，随他出使的36名勇士也都已去世。现在班超年老多病，耳不聪，目不明，扶杖才能走路，即使想为国尽力也做不到了，因此苦苦盼着朝廷召他回来。”
班昭很有才情，曾替班固续写《汉书》，也是汉和帝的皇后和嫔妃们的老师。汉和帝看到她写的“妾诚伤超以壮年竭忠孝于沙漠，疲老则便捐死于旷野，诚可哀怜”时，被深深地打动了，立即下诏让班超回来。
公元103年八月，班超回到洛阳，被拜为射声校尉。久在沙漠的他长期被“胸胁疾”困扰，回来后病情加重，于当年九月去世，享年71岁。
公元73年是班超人生的转折点。那一年，他投笔从戎，远赴西域，没想到归来时已是30年后。
繁华的洛阳街头，那个预言他将“封侯万里之外”的算命先生已经不在。对班超来说，只要能活着回来，再看一眼洛阳，就够了。
班超墓在今天的孟津县朝阳镇张阳村西北。据《孟津县志》记载，“文革”期间，该墓的东北方曾出土一方北魏墓志，墓志上写“西南方距射声校尉班超墓一百六十四步”，也证实班超墓确在此处。
班超去了，没过多久，他经营31年的西域又生变故。谁来再次平定西域？那个续写传奇的人，是他的小儿子班勇。（洛阳晚报首席记者 张广英 实习生 孟璐 文/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