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咱们讲了洛阳版《画皮》的故事,今天,咱们再讲个洛阳版《秋翁遇仙记》。
上期,咱们讲了洛阳版《画皮》的故事,今天,咱们再讲个洛阳版《秋翁遇仙记》。
《秋翁遇仙记》是我小时候看过的一部电影,讲的是秋翁爱花如命,张衙内想霸占花园,遭拒后指挥爪牙将鲜花打落一地,多亏牡丹仙子施法相助,落花重返花枝,张衙内以此诬告秋翁妖术惑众。秋翁受审之日,仙女施法,警告贪官不得为非作歹,而后又在张衙内游园时,刮起一阵狂风,将其吹进水中淹死……
《秋翁遇仙记》的蓝本是明代冯梦龙《醒世恒言》中的《灌园叟晚逢仙女》。在秋翁遇仙之前,作为引子,冯梦龙在文中讲了一个洛阳版的同类故事。这个故事,源于唐代谷神子的《博异志》。
崔处士,暂借你家院子歇歇脚可好
故事发生在唐天宝年间,主人公叫崔玄微,是个处士,沉迷于修道。
崔处士在洛苑(也就是东都苑,隋代叫西苑)东边有一处宅院。这天,家里的木茯苓吃完了,他就带着仆人到嵩山去采。等他们回到洛阳时,宅院里已长满了野草。
这是春天的一个月白风清的夜晚,独处一院的崔玄微睡不着。三更过后,一个青衣人忽然现身,说:“处士,我家在东都苑,我和几个女伴去上东门,暂借你家院子歇歇脚,如何?”
玄微许之。不一会儿,青衣人就带过来10多个人,其中有杨氏、李氏、陶氏等,还有一个穿红衣服的年轻女子叫石醋醋。
玄微问:“你们去上东门做什么呀?”众人答:“我们准备去找封十八姨。前段时间她说要来看我们,但一直没来,今天晚上我们只好去看她。”
说话间,门外有人通报:“封十八姨来了。”
为什么要去求她呢?求崔处士不也行吗
众人喜迎,崔玄微看这封氏,“言词泠泠,有林下风气”。
宾主坐定,崔玄微叫家人上酒,大家就一起喝酒、唱歌。有红衣女子唱道:“皎洁玉颜胜白雪,况乃当年对芳月。沉吟不敢怨春风,自叹容华暗消歇。”有白衣女子唱道:“绛衣披拂露盈盈,淡染胭脂一朵轻。自恨红颜留不住,莫怨春风道薄情。”
轮到十八姨敬酒了,她故意把酒杯打翻,让酒洒在醋醋的衣服上。醋醋生气地说:“大家都求你,我不求你,你张狂啥呀?”
到这时候,酒没法再喝下去了,大家起身离席,至门外告别,十八姨往南,其他人往西,进了东都苑。
第二天晚上,一帮人又到崔玄微家歇脚,说还准备去上东门封十八姨家。这时候,醋醋生气了:“为什么非得去求她呢?咱们求求崔处士看行不行。”
于是,众人对崔玄微说:“我们都住在东都苑里,每年被恶风骚扰。以往我们都是求封十八姨庇护,昨天晚上得罪了她,再去求她,她估计不会答应。如果处士能帮我们躲过恶风,我们会有小小的回报。”
封十八姨原来是风神,诸女原来是花精
崔玄微问:“我怎样才能帮助你们呢?”
醋醋说:“不难,每年新年的第一天,您做一个朱幡,上画日月五星,立在东都苑的东边,我们就可以免遭灾难了。”
醋醋又说:“今年的第一天已经过了,但在这个月二十一日清晨,当微微起风时您将幡立起来,也起作用。”
崔玄微答应,诸女齐声说“不敢忘德”,拜谢而去,“逾院墙,乃入苑中,各失所在”。
到了约定的日子,崔玄微依言立幡。这一天,风自洛南呼啸而来,飞沙折树,摧毁良多,但东都苑中繁花不动,一片宁静。
崔玄微这才明白过来,到他家宅院歇脚的乃众花精:杨氏乃杨花精,李氏乃李花精,陶氏乃桃花精,醋醋乃石榴花精,至于封十八姨,乃风神也!
数日后某夜,醋醋等人复来拜谢,“各裹桃李花数斗,劝崔服之,可延年却老”,并说:“希望您住在这里不要离去,既可保护我们,也可让自己长生不老。”
崔玄微就这样不挪窝了。《博异志》里说,过了五六十年,崔玄微还活得好好的,看起来像30岁左右的人。(洛阳晚报记者 陈旭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