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孟郊那首脍炙人口的《登科后》吗?“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尘土日易没,驱驰力无余。
青云不我与,白首方选书。
宦途事非远,拙者取自疏。
终然恋皇邑,誓以结吾庐。
帝城富高门,京路饶胜居。
碧水走龙蛇,蜿蜒绕庭除。
寻常异方客,过此亦踟蹰。
——唐·孟郊《初于洛中选》
还记得孟郊那首脍炙人口的《登科后》吗?“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命途多舛的孟郊46岁才考中进士,心中狂喜可想而知。“春风得意马蹄疾”,扬眉吐气的他,觉得自己终于能施展抱负、纵横驰骋一番了。
不过,他高兴得有点儿早了,按照唐朝的制度,通过科举考试,只表示有了做官的资格,并不表示马上就有官做,还得通过吏部的考察,就是铨(quán)选。
孟郊在等待,一等就是四年。
贞元十六年(公元800年),铨选在洛阳进行,孟郊平生第一次来洛阳,被选为溧(lì)阳县尉,这年他将近50岁,《初于洛中选》就是此时所作。
四年的时间足以消磨掉许多东西,比如梦想,比如激情,比如斗志。更何况,理想曾经那样丰满,现实却是如此骨感,溧阳县尉,无论如何都算不上一个差不多的官。
孟郊的心是惆怅的,也正因此,与四年前《登科后》志得意满的张扬相比,《初于洛中选》显得灰暗、哀怨,像一个怨妇在唠唠叨叨。
“大半生奔波劳累,如今已心力交瘁,上天没有给我做官的命,头发花白才得到县尉之职,我这个仕途上的拙者,只能自取疏远,纵然我再想留在京城,这时候也该坚决归隐。唉——洛阳真是个好地方,处处高楼大厦、风景名胜,即便再心静如水的人,走到这儿也会忍不住流连忘返。”
既想逃离,又恋恋不舍,孟郊的内心极其矛盾。
贞元二十年,孟郊从溧阳县尉任上辞职。不甘心的他继续奔走在仕进之路上,元和元年(公元806年),他到长安碰运气。这年年末,在韩愈等人的推荐下,他入河南尹郑余庆幕,郑余庆推荐他为河南水陆转运从事、试协律郎。
重返洛阳的孟郊,在立德坊购买了住宅,从此定居下来,然而好景不长,磨难又接踵而至。
元和三年春,孟郊连丧三子。元和四年,孟郊的母亲去世。孟郊辞官为母服丧,但服丧结束后,他并没有得到新的任命,失去了经济来源,生活一下子陷入困顿,“秋至老更贫,破屋无门扉。一片月落床,四壁风入衣”。
元和九年,调任山南西道节度使的郑余庆奏请孟郊为兴元军参谋、试大理评事。孟郊赴任西行,至河南阌(wén)乡(今灵宝县),得急病突然死亡。(洛阳晚报记者 陈旭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