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仁宗天圣九年(公元1031年),钱惟演任西京留守。这个出身高贵、喜好文辞、“尤喜奖励后进”的钱惟演,一到洛阳,身边就聚集了一大批才俊。
北宋仁宗天圣九年(公元1031年),钱惟演任西京留守。这个出身高贵、喜好文辞、“尤喜奖励后进”的钱惟演,一到洛阳,身边就聚集了一大批才俊。
在钱惟演的支持下,在洛阳好山好水好花好园林的感召下,这帮才俊在公事之余宴饮嬉戏,吟诗弄文,让当时的洛阳天空,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诗酒之香,飘荡着阵阵纵情的笑声。
1、他的身边“适皆当时贤材知名士”
“天圣明道之间,钱文僖公守河南。公,王家子,特以文学仕至贵显,所至多招集文士。而河南吏属,适皆当时贤材知名士,故其幕府号为天下之盛,君其一人也。文僖公善待士,未尝责以吏职,而河南又多名山水,竹林茂树,奇花怪石,其平台清池上下荒墟草木之间,余得日从贤人长者,赋诗饮酒以为乐……”这是欧阳修在《河南府司录张君墓表》里写的一段话。
与钱惟演一起耍的“当时贤材知名士”都有谁?
再来看欧阳修后来被贬夷陵后写的《书怀感事寄梅圣俞》,诗中对“当时贤材知名士”有细致描写:“希深好风骨,迥出风尘间。师鲁心磊落,高谈羲与轩。子渐口若讷,诵书坐千言。彦国善饮酒,百盏颜未丹。几道事闲远,风流如谢安。子聪作参军,常跨跛虎鞯(jiān)。子野乃秃翁,戏弄时脱冠。次公才旷奇,王霸驰笔端。圣俞善吟哦,共嘲为阆仙。惟予号达老,醉必如张颠。”
挑选其中主要几位介绍一下。
“希深”即谢绛,文学家,欧阳修称其“公于制诰,尤得其体”;“师鲁”即尹洙,散文大家,文章被欧阳修称为“简而有法”;“彦国”即富弼,北宋名相,洛阳人;“圣俞”即梅尧臣,宋诗之祖;“子野”即张先,著名词人,令人齿颊生香的“云破月来花弄影”即出自其手……
2 、“不尔,后人将以我辈为酒肉狂人乎”
普明院是欧阳修等人常去的地方,欧阳修和谢绛都留有在此宴饮的精彩文章。
窥一斑而知全豹,细读这些文章,可以想象他们平日里游山玩水、吟诗弄文的大致场景。
天圣九年六月的一天,“郁云蒸雨,斜风酷热”,为了消烦驱热,欧阳修等人来到“清胜”之地普明后院(大字院)。
欧阳修有一篇《游大字院记》,专记本次消暑之游,“春笋解箨(tuò),夏潦涨渠。引流穿林,命席当水。红薇始开,影照波上。折花弄流,衔觞对弈。非有清吟啸歌,不足以开欢情,故与诸君子有避暑之咏”。
第二年,梅尧臣由河南县主簿改任河阳县主簿,欧阳修等人又在普明院聚会,为其送行。
在普明院,这帮意气相投的朋友“酾(shī)酒竹林间,少长环席,去献酬之礼,而上不失容,下不及乱,和然啸歌,趣逸天外”。
酒喝得差不多了,欧阳修发话:“此情此景,得作诗记之。”
与会者一致称好:“不尔,后人将以我辈为酒肉狂人乎!”不展现一下文字功底,后人还以为我们是只会喝酒吃肉的饭桶呢!
够狂够自信,真潇洒真风流。
3、你们留在龙门再赏会儿雪吧
一帮才俊经常聚在一起饮酒赋诗,怎能没有逸事流传?
《邵氏闻见录》里记载,有一次,欧阳修和谢绛同游嵩山,回来走到龙门香山的时候,天色已暮,又下起大雪,两个人“登石楼望都城,各有所怀”。忽然,他们看见伊水中有人骑马而渡,到了近前,才知道是钱惟演派的人,还带来了厨子和歌女。吏传公言曰:“山行良劳,当少留龙门赏雪,府事简,无遽归也。”
《湘山野录》里记载,钱惟演“镇洛”时,建了一座临辕馆,让谢绛、尹洙、欧阳修各撰一记。三天后,三人文章写成,拿出来比较,“希深之文仅五百字,欧公之文五百余字,独师鲁只用三百八十余字而成”。欧阳修和谢绛一看自叹不如:“我俩的文章拿不出手,还是拿你的文章给钱相看吧!”
《钱氏私志》里记载,一天,钱惟演等人聚会,一歌女称自己在凉台睡觉时丢了金钗。钱惟演说:“你如果能讨得欧阳推官一首词,我给你买一支金钗。”欧阳修即席写下一首《临江仙》:“柳外轻雷池上雨,雨声滴碎荷声。小楼西角断虹明。阑干倚处,待得月华生。燕子飞来窥画栋,玉钩垂下帘旌。凉波不动簟纹平。水精双枕,傍有堕钗横。”(洛阳晚报记者 陈旭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