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伽蓝记》是一部奇书。北魏灭亡后,杨衒之重游旧都洛阳,追忆昔日佛寺之胜,感叹今日寺观被毁,繁华不再。面对废墟,在深深的黍离之悲中,他给我们描绘了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北魏洛阳风土人情画卷。
《洛阳伽蓝记》是一部奇书。北魏灭亡后,杨衒之重游旧都洛阳,追忆昔日佛寺之胜,感叹今日寺观被毁,繁华不再。面对废墟,在深深的黍离之悲中,他给我们描绘了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北魏洛阳风土人情画卷。
在这些描绘中,杨衒之穿插了许多有趣的神怪故事。
▲▲平等寺的金像流泪了
北魏都城洛阳城东、青阳门外二里御道北有个平等寺,“堂宇宏美,林木萧森,平台复道,独显当世”。
让平等寺出名的不是“独显当世”,而是一座金像,竟然在3年时间里3次流泪。
金像第一次流泪是在公元527年。《洛阳伽蓝记》记载,这年的十二月,“此像面有悲容,两目垂泪,遍体皆湿,时人号曰佛汗”。佛像出汗了!这一神奇的场景,引得洛阳城里的人纷纷跑去观看,一时间万人空巷。
在围观的人群中,有个和尚站了出来,拿一团干净的棉花擦拭金像脸上的泪水,须臾之间,棉花湿透,换一团棉花再擦,又湿透了。这次,金像一共流了3天泪。
第二年四月,太原王尔朱荣率军攻入洛阳,诛杀百官,血流成河。
金像第二次流泪是在公元529年三月。两个月后,北海王元颢带兵进入洛阳,孝庄帝出逃。七月,元颢兵败被杀,“所将江淮子弟五千,尽被俘虏,无一得还”。
次年七月,金像第三次流泪。因有前两次金像一流泪就有坏事发生的预兆,朝廷禁止人们前去观看,但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这年的十二月,尔朱兆侵入洛阳,孝庄帝被擒,后死于晋阳。
▲▲和尚们经常看见苏秦在墓中出入
还是青阳门外,还是御道北,平等寺东边一里处,有个里坊叫孝义里,孝义里的西北角有座苏秦墓,墓的旁边有座宝明寺。
这也是个不安生的地方。《洛阳伽蓝记》记载:“众僧常见秦出入此冢,车马羽仪,若今宰相也。”宝明寺的和尚经常看见苏秦在墓中进进出出,车马仪仗的待遇跟现在的宰相一样。
我很想知道,苏秦见到这些和尚会不会停下来,跟他们讲一讲“锥刺股”?讲一讲身佩六国相印?讲一讲“前倨后恭”?
苏秦的故事并未到此结束。
北魏洛阳城城南有座大统寺,寺南有三公令史高显的府邸。高府“每夜见赤光行于堂前,如此者非一”。高显让人从发光的地方向下挖,挖了一百丈,挖出黄金百斤,还有石碑,碑上曰:“苏秦家金,得者为吾造功德。”这是苏秦家的黄金,得到的人请帮苏秦积功德。
高显倒也实在,就在原地造了一座招福的寺庙。他也不想想,佛教是汉明帝时才传入中国的,而苏秦生活在战国时代!
高显掘地得金,风声传到了当权的江阳王元乂(yì)耳中,元乂贪财,向高显索要黄金,高显不敢不给,最后给了20斤。
▲▲骆子渊竟是洛水神
这个故事出现在《洛阳伽蓝记》中的《秦上太君寺》。
北魏孝昌年间,驻扎在彭城的军队里,有个叫骆子渊的,自称洛阳人。
骆子渊的战友樊元宝要回洛阳休假,骆子渊就写了一封家书,让他带回去,“我家在灵台南,靠近洛河,你只要到了那里,就会有人出来与你相见”。
樊元宝回到洛阳,在灵台南的洛河边见到一个老翁。老翁声称骆子渊是他儿子,并请樊元宝到自己家中喝酒。
酒足饭饱后,樊元宝告辞出门,老翁和房子瞬间消失,他眼前只剩下滔滔的洛河水。
在岸边,樊元宝见到一个溺水而亡的童子,其鼻子里还流着血。樊元宝这才知道,自己刚才喝的美酒是这个小孩的血。
在一起待了三年,樊元宝却不知骆子渊就是洛水之神。(洛阳晚报记者 陈旭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