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洛苑与中唐时期一批历史名人密切相关,裴度、裴潾、刘禹锡、白居易等都曾在这里种柳赏花、煮酒论诗,书写了一段大唐风流。
东溪柳 聂剑帆 画
清洛苑与中唐时期一批历史名人密切相关,裴度、裴潾、刘禹锡、白居易等都曾在这里种柳赏花、煮酒论诗,书写了一段大唐风流。
清洛苑中遇高僧
河南尹、清洛苑第二代主人裴谞(xū),很欣赏刘禹锡和本族子弟裴度。他们二人与裴谞之子裴潾(lín)是同窗好友,都在东都国子监读书,常到清洛苑游玩。
《唐摭言》等文献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贞元四年(公元788年)冬,佛教净土宗高僧少康,从南方云游至洛阳,裴谞请他住锡(指僧人在某地居留)清洛苑天平寺。少康大师善于相面,于是很多人到天平寺去找他看相。恰好裴度在清洛苑,闻讯后也去拜谒少康。少康说:“你的面相与一般人不同,面无富贵之相,有饿死之兆。”
次日,裴度去游览香山寺,在寺中捡到一个包裹,就在原地等待失主,太阳已落山了还不见失主来。第二天早晨,裴度又到了香山寺,寺门刚开,就见一个妇女慌忙跑来,茫然失措。裴度就问她出了什么事。那个妇女说:“我父亲得了重病,无钱医治。昨天有个贵人给我几条玉带,打算卖了它为父亲治病,却不小心丢失了。”裴度仔细询问了失物的特点,她都答对了,裴度就将包裹还给了她。那个妇女哭着拜谢,请裴度留下一条,裴度笑着拒绝了她。
不久,裴度又到了清洛苑,正遇见少康,少康审看之后,惊叹道:“必有阴德到了你的身上,你的前途不可限量。”裴度就把前几天的事告诉了他。次年春,裴度考中进士。
名臣相聚清洛苑
贞元九年(公元793年)春,刘禹锡考中进士。当年十一月,裴谞去世,裴潾成为清洛苑第三代主人。三年后,裴潾守孝期满,以门荫入仕。此后,裴度、裴潾、刘禹锡和后来考中进士的白居易同朝为官,他们成为大唐的中兴名臣。
元和九年(公元814年),裴度出任御史中丞,裴潾任起居舍人,白居易任翰林学士,刘禹锡与柳宗元等人也奉诏还京。后来,在裴度的指挥下,唐军平定了割据百年的淮西藩镇和河北各藩镇,结束了藩镇割据的局面,史称元和中兴。
大和四年(公元830年)腊月,白居易任河南尹。后裴度以宰相身份出任东都留守,裴潾以太子左庶子身份分司东都。不久,刘禹锡任太子宾客、秘书监分司东都。他们经常相聚于清洛苑中,饮酒赋诗,留下了大量名篇佳作。
刘禹锡《两如何诗谢裴令公赠别二首》中云:“今日陪游清洛苑,昔年别入承明庐。”刘禹锡体弱多病,常年在清洛苑养病。他的《述旧贺迁寄陕虢孙常侍》说:“多病未离清洛苑,新恩已历望仙台。”
洛阳诗人李益,常参加清洛苑聚会。他的《秋晚溪中寄怀大理齐司直》说:“天寒清洛苑,秋夕白云司。况复空岩侧,苍苍幽桂期。岁寒坐流霰,山川犹别离。”该诗写尽了清洛苑的晚秋景色和诗人的悲秋之情。
名园空留数株柳
大和七年(公元833年)春,白居易因病免河南尹,任太子宾客分司东都。此时,清洛苑里蔷薇花开,裴潾请白居易到此赏花,裴潾、白居易分别作《题蔷薇》长诗。
这时,裴潾接到皇帝诏书,让其入朝,任左散骑常侍、集贤殿学士。后来,裴潾又任兵部侍郎等职。开成二年(公元837年)三月,裴潾出任河南尹,这是他的家族连续六代担任这个重要职务。
这年夏天,洛阳久旱无雨,裴潾和刘禹锡到天平寺中斋戒后,到万安山九龙祠去祈雨。祈雨后,忽然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刘禹锡写了《和河南裴尹侍郎宿斋天平寺诣九龙祠祈雨二十韵》记述此事。
冬天来了,白居易将自酿的美酒送给裴潾两银榼(银质酒器),并附诗《寄两银榼与裴侍郎,因题两绝句》中云:“贫无好物堪为信,双榼虽轻意不轻。愿奉谢公池上酌,丹心绿酒一时倾。”裴潾也给在清洛苑养病的刘禹锡送去一壶美酒。刘禹锡写《裴侍郎大尹雪中遗酒一壶兼示喜眼疾平…斐然仰酬》诗相谢。
次年四月,裴潾卒。开成四年(公元839年),裴度亦卒。几年后,刘禹锡、白居易相继离世。广明元年(公元880年)十一月,黄巢带六十万大军从汝州而来,攻破大谷关,从万安山北麓进发,清洛苑和诸多村寨化为灰烬。
“不种东溪柳,端坐欲何为。”这是白居易《东溪种柳》中的名句。清洛苑和东溪一带,曾遍植杨柳。如今,名园成梦,但遗存的几株老柳树,仍在默默地诉说着这里曾经的金屋重楼、烟柳画桥。(郑贞富)